燕小雪 发表于 2023-10-14 15:18:12

【乾元十年九月十四】【定平候府松风院】【吴焱、芸香】暧昧不清的一吻

吴焱
乾元十年九月十四,申时末,定平候府松风院
下午刚从北麓书院归府就收到了挚友相邀,丢下行囊正打算出门,迎面碰头侍女芸香入院,今日她穿了件水蓝色的襦裙,发髻间垂下一条藕粉色的丝带,咋一看跟平时不太一样,因急着出门未曾在意,只落了一眼淡淡吩咐道:“跟夫人说今晚同窗有约,我不回来吃饭了。”

芸香
乾元十年九月十四,申时末,定平侯府松风院
此日恰逢及笈,这在素日沉寂的下人院中也成了一桩不小的喜事。换上夫人才赏下的襦裙,对镜描妆,眉眼间竟也脱了三分稚气,秋水远山之间隐约透出了几许韵致。方与几个小姊妹顽闹耍子,杏儿嚷嚷着跑进院中,”芸香姐姐!少爷回来了,快莫误了差事!“ 这便惦记起夫人的交待,捧了锦盘,匆匆迈往前院。
莲步轻移,裾坠翩飞。转过廊角,翦水瞳中便映入修颀的一袭皂影,忙不迭地垂下首福道,“颂公子秋祺!”这厢唯唯应下了吩咐,又忙紧了二步,捧上盘中飞墨流云的氅衣追道,“公、公子!寒气渐升了,公子披上氅衣罢,不然……夫人要担心的……“

吴焱
乾元十年九月十四,戌时,定平候府松风院
离院半脚被身后急切的声音叫驻,都追到跟前了,也就任人披上薄氅,芸香靠得近,周遭笼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忽觉男女有别,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芸香,剩下的我自己来吧。”言罢匆匆将系带扎好,垫了垫荷包,十分鼓足,放心无虞出门。
月中的假十分短暂,也就十五一日,若聚夜餐,大抵都是择十四的,此夜小雨霏霏,时有时无,出门时阴风无雨,归来间绵雨缠缠。轿夫停落角门,虚扶一把将一酩酊身影搀出,未曾听清楚那人讨要了几文路费,伸手于荷包中随手抓了一把铜钱,踉跄跨上台阶,咚咚咚敲着门。
开门的是驻守角门的侍卫,定平候府不同于寻常府邸,因将军武将出身,就是守门的府丁都是照着军营的那套训练的,又兼顾沈护卫把关,无甚滥竽充数之人,然而,纵如此又如何,这些人还不得称自己一声吴少爷……
“是王大哥呀……来,赏你的。”因有些醉酒,头脑不甚清楚,比起平日的收敛外放了三分失态,仿佛刚才抓铜钱的劲儿还没散去,这厢又从荷袋里抓了一把往王侍卫的怀里塞。王侍卫只是蹙了蹙眉,便搀扶着自己往松风院去。

芸香
乾元十年九月十四,戌时,定平侯府松风院
目送公子离府,仍返下处与一众姊妹嬉笑。饶是一气儿道着公子归府还要上差,仍是被闹腾着送了两盅酒下肚。女儿家量浅,米酒虽不醉人,却也在两颊飞起薄霞。不知时分,始闻外头人声错杂,想这早晚也当是归府时分了,便拨了帘子迎出门去瞧。
绵绵细雨润了鬓间的绒花,漉漉的飘带吻在鹄颈,更将纤腰勾勒得愈发不盈一握。打眼里瞧见王侍卫半搀半架的人影,正半敞着氅衣踉跄着,可不正是醉了酒的吴公子。心中倏尔一突,三步并作二步迎上前去,张目左右望一望院外,只惟恐人多口杂,传去了管家甚或将军耳中。
所幸旁里并无甚闲人,转过首来与那王侍卫福一福,轻轻道:“有劳王侍卫,前头已至松风内院,公子便请交给奴婢吧。”
吴公子虽身量未足,也是素日读书,到底比小婢高出一头不止。本是一臂搭扶欲行,不意全然不着气力,险险欲仆于当途。不得已只好以脊背负去大半分量,将吴公子一掌附在肩头,如是蹒跚步步,向正房行去。

吴焱
乾元十年九月十四,戌时,定平候府松风院
一路由人架着踏越台阶、迈移游廊,软搭着王侍卫还不忘说着等明年下乡场的话,九曲回廊林立的红笼烛影氤迷了双眸,醇香的酒气在秋雨薄凉的水汽下渐渐弥漫,徒然身子凌空一晃,一股暖香入侵,耳畔想起软糯轻柔的音色,是谁……偏过头看着搀扶着自己的容颜,半晌才从脑子里蹦出对方的名字:“是芸香啊……”
前脚刚迈过松风院的门栏,后脚就跟着嗝出一股酒气,许是架着自己有点吃力,耳畔隐约传来软酥酥的喘息声,那样纤柔的低吟像是一团轻羽般撩拔着耳根,浑身如触电般串出别样的悸流,使得下腹慌慌,亵裤摩挲的地方缓缓撑起小山,却因下裳宽阔而不被察觉。
“芸香……”
再次呼唤人名的时候,嗓子里包着的是另外一种情绪,不知何时,只觉得触感比往常更加清晰,少女的清香甚至未能被周遭的酒气淹没而悄无声息窜入鼻间,好慌……不知为何,只觉得从里到外溢都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悸慌,仿佛需要吞噬某种东西才能填满这样的渴望。目光游离在芸香吃力的脸上,渐渐落在那双红润的双唇上便再也离不开眼,它微微的张合着,喘着一股薄薄的香气,口脂的嫣红在红烛灯影下蒙上一层朦胧的魅惑,惹得心底更加慌乱,它为何看起来这样香醇……我……
我好想尝一尝啊……
循循步履间已经来到门外,芸香一手去推开房门,一手为了不让自己歪斜便更加用力的揽紧了自己,如此紧密的接触使得她的臀股不经意触碰到腹下之物,一股难以言表的酥麻刹那间席遍全身,瞬间湮没了最后的理智,不待人反应,一把拉过芸香的手臂高举头顶紧紧扣在掌间,仿佛是本能的反应,埋首覆上那双朱唇吮吸,当舌尖触碰到那柔软的触感时,那股烧乱了思绪的酥麻变得更加强烈,好想要,想要更多……

芸香
乾元十年九月十四,戌时,定平侯府松风院
瘦脊负重蹒跚而行,服侍松风数载,这般肌肤相亲却也寥寥。每在奉茶侍墨之时,映入鹿瞳的皆是丰神俊朗,少女的心中便也漾过一层层别样的涟漪。亦常闻人私议,道他亦不过奴仆后嗣,作什么少主气派。照说当是梅香拜把子的出身,偏是于他的尊贵并不觉出斥恶,仿若这般的芝兰玉树样的人儿,合该锦帽貂裘;那宽掌薄茧,正合执毫弄墨。心事仿佛朦胧月色下笼着薄雾的枝桠,摇曳不息,又难辨分明。
男子暖息或深或浅的倾在耳根,不知是否全因混着酒气,侵寒如水的夜色下,少女的耳尖渐渐染起了霞光。和着粗重的喘意,分明听到了一阵疾如战鼓的通通擂响,激起了心尖儿道道颤意。细雨迷蒙了双眼,也教天地浑在一处,一时一阵地眩惑起来。
耳畔是一声一声的呼唤,周身轻轻一瑟,窘迫羞怯潮水般袭来。“少爷……马上、马上到了……”正在无处避让的慌乱中茫然无措,幸而门扇已然在目,逃难也似的一手支着宽阔的臂膀,一手用力扑开了房门。透裳而过,轻瑟的雪股附上一霎的温热坚挺,疑虑不及转过念头,纵使再是懵懂,也已料知原委。惊惧交加之际,双臂猝然受缚,惶然漫天袭来,惊弦的小鹿无处奔逃,但见飞霞侵透满面,含朱在蛮横来夺之时,也只及漏出半句“少爷……不要呵……呜……”
脊背撞在木扉,却全然顾不得呼痛。雪峰两座,与丁香一缕并时欺于魁梧,原是架在臂膀的一段藕臂,慌乱地撤在胸前徒劳地抵向覆山,舌尖畏缩着无处藏匿,不过瞬时便被大力引去,眼睁睁束手就擒。鹿瞳圆睁,悄然写满恐慌,滢光闪闪,便坠落鲛珠两行。

吴焱
乾元十年九月十四,戌时,定平候府松风院
这一吻来得风云涌,未曾料那唇液的滋味也能香醉迷人,只狠狠撬开唇齿贪婪吮吸,芸香被钳制的藕腕被这股嗜情劲道印出浅浅的红痕,然而这一切自己却浑然不知,秋夜的薄雾渐渐萦绕,悄无声息地吞噬着呜咽的气息。
檐廊很静,静到能清晰地听见唇齿磕碰的声音,以及怦怦无序的急促心跳,一道水痕浸润了面颊,冰凉的触感似一汪冷泉浇在炙火上,滋滋作响的声音唤醒了丧失的神智,那抹晶莹在浑浊里逐渐清明,芸香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容就这么印在脑间,令自己恍然了几息。
一时间静谧无言。
清风从两人紧贴的缝隙间穿过,带走了暂留的旖旎,松了压在木栏上的手,低眸敛下眼底生出的一丝愧疚,抬手用拇指划过芸香的眼角,试图拭去这份楚怜。
“……芸香,对不起,我以为你喜欢我。”
低首在她眉间落下一吻,离身时踉跄了一步,这一晃不知是记起了圣贤书还是忆起了世俗经,兀自酸楚地笑了两声,便抬脚跨入了门槛,摇晃着往漆黑的内间走去。

芸香
乾元十年九月十四,戌时,定平侯府松风院
似是久凝的坚冰融开了涓涓小流,又恍似忽如一夜袭来的风,猝然不及辨别是暖意渐涌的东君乍临还是摧花折柳的逆风暗摧。紧紧抿住的檀口渐渐失了力气。唇齿交缠间已是惨落败迹,在迫追甚疾的挥师中,忽然得了撤军的一息喘息。含朱兀自微张,丁香犹然不知归处。偏偏在转危为安之际,落下无尽的迷惘与隐隐回荡的几许失落。万籁俱寂的夜中,不必倾耳就能听到这颗心悬于喉又坠于渊的嗵然一响。
两滴滢珠尚在眶中,额间的温热似真似幻,在那亲密无间的一瞬似要宣告什么一般,哑声唤道,“少爷,我、我……是……”末二字在唇边,嘶哑之声却将一羽孱弱惊了弦。那迟疑着欲迈上前去的一步就滞在半途,似要渴望抓住漆夜之下幽眸之中的一点光亮,十余载平淡如水无处依归的日子里,充满诱惑的一点光亮。可少女胸臆中这细拟纤毫的怦然,终是敌不过无边无际的惶惑。恍如那一夜,欢欣地望见母亲透过窗棂微微佝偻的身影,拂过絮帘捧起跃跃的烛光,却照见案上腥红的一纸身契。
许许多多念头纷至沓来,却又好像,脑中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皙幼的指尖扣在门扇,新制的桂枝绣鞋,一只迈在槛内,一只缩在槛外。“少爷……我……怕……”低低的嗫嚅如蚊呐,似要唤起少年的回顾,却又十分恐惧被人窥破那样的脆弱不堪。
峥嵘峭拔的身影,和着氅衣扬起的一爿衣角,一点一点,湮灭在黑夜之中。起起落落的心绪已再难为继,蝤蛴低垂,无声饮泣着蹒跚退出了檐下。伶仃孤影伫在细雨之中,不知其时,迷迷糊糊返归了宿处。不过盏茶时分,周身时临炽火时坠冰窟,颤抖得如深秋雨蝶。

【结】

(人设补析:吴少爷很要面子,属于自尊心很强的人设,但是其实内心是有些自卑的,觉得自己出身不够好,一直努力读书混了个不错的成绩,他在酒后放纵了自己对身份的渴望,比如平时不敢表达的情绪,一直渴望做个真正的世家少爷,属于典型的凤凰男心理,又自卑又要强。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芸香这么穿是为了勾搭自己,后来有了芸香送外套的举动更加觉得对方就是那个意思,吴少爷是喝了酒,但并不是醉过头,他只是借着酒放纵自己,所以解开了平时的一些“公子伪装”袒露自己,比如想学那些世家少爷也大把的赏赐人,虽然他有这个财力可以,但他的父亲一直让他谨言慎行不能真把自己当侯府主人了,这一点吴管家和吴夫人是唱着反调的,吴少爷因为受着世俗的认知,觉得自己读书人也是有些清高的,抹不开那个面子真的像自己妈一样把自己当“诰命夫人”。所以芸香索吻是本能的身体反应+他知道芸香有私心,但是在看到芸香被吓得掉眼泪后,他觉得自己是“强迫”对方的,也许是自己想茬了,他最在意的就是连侯府的这些下人都不是正儿八经诚服自己的,他有一种挫败感,所以他收手了。他想要的是真正的敬畏,下人对主人的顺服,他在意同样都是侯府下人,大家不过是碍于自己父亲是下人头子才对自己敬畏,而不是真心情愿,所以吴少爷刹车了。)

国师 发表于 2023-10-14 23:4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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