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未时 立冬苑 宁白术 打十五同慧美人谈过,几日里踌躇不定,拟过几遍话也都弃之,事至今日,知无可脱避,于昨日往立冬递了拜帖,今日未时登门造访。
七月三十未时 立冬苑 顾时雪 廊下绣球垂首,盆中秋菊正盛。借三两方斜阳的光景修枝剪叶,天冬提宁氏将至,轻落了花剪:“走吧” 净手更衣,因氤氲花香未散,便不叫宫人点燃金兽瑞脑,择一二甜果陈案,置小炉滚水以候。 正看着日影出神,佳人踏门,延礼一示:“你来了。” 指近处方桌高木檀椅:“坐吧。”
七月三十未时 立冬 宁白术 入门而问礼,颔首就坐“娘娘近安,妾今来,是问十五呈祥殿一事。” 正襟,温声续道“妾知道,娘娘得信贵妃与陛下信重,三月来诸事有条不紊都是娘娘竭心之劳力。那日妾虽唐突,却是真心想从中斡旋解围,不想贵妃娘娘会错了意…” 垂眉而抱以一笑“我人微言轻不敢驳了去,自也多谢娘娘肯准允此事,留妾几分薄面,妾感激不尽自当倾力。”
七月三十未时 立冬苑 顾时雪 沁甜氤氲在正殿内,让茶时询一息:“晨起可用好了早膳?” 自端茶润唇:“你也道来当下境况,故而我更要细细斟酌。做的好,是咱们宸仪宫的体面。做的不好反倒辜负贵妃娘娘举荐,损了她识人的好名声。” 盏落檀案,柔声细语:“故而我且等了些时候,也好让你思虑思虑,于宫务上可擅长些什么?门目陈条中,更嘱意哪项事务?”
七月三十未时 立冬苑 宁白术 原以为顾淑仪赤胆心肠,一番话来却也使人垂眸“妾资历浅,不敢承什么名头,只想着如何协娘娘分理罢了。” 后言再续,囫囵的是慧容华的言辞“掖庭与祥云一体、宸仪又是您居处,这三处自是由您亲力为好。东梨、上林两处体量大、事务繁,妾初来还需虚心。而同心苑一处,妾尝理宴会与同游会,交与诸官,或可一试。余下云灵、上清、承辉三宫,妾也想略尽绵薄之力,一是学习,二是分忧。” 指间微蜷,轻攥软帕“不知娘娘意下呢?”
七月三十未时 立冬苑 顾侯雪 听她左一个学习、右一个虚心,顾侯雪不应也不驳,全待她道尽欲尽之词,方缓缓道:“才人过谦了,我记得当日宴会布置,无一处不妥帖,可知宁妹妹心思缜密;加之你有与众女官协作的前情,有你协助,我当然放心。” 指腹缓缓划过杯盏边缘,她似是一瞬沉吟,续言,“同心苑一处,做好了,定有女官们为你扬名;但至于云灵、上清、承辉三处,不如其他几宫显眼,现下闲置了,难保日后不作他用。因而平日里不能松懈,但在此之前,做得好也无人知晓,才人想好了吗?”
七月三十未时 立冬苑 宁白术 指尖渗出薄而冷的汗,其人话未定,心也随之悬悬不定。而音落,承目而望,含有轻缓的笑意,是时素帕已然松散地搭在膝头。 及道于云灵三宫,是有一瞬沉息,而后坦然摇首“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名声都是次要,实干是真。倘或日后真做他用,妾也不至乱了阵脚,反为您添乱了。”
七月三十未时 立冬苑 顾侯雪 “实干是真”一句正正说进顾侯雪心坎。细观其人神色不似作假,借着喝茶当口犹豫一瞬,她决定为宁才人这份诚恳还以同样的坦率:“当日若非有你出头说话的因,也不会有现在领事协助的果。”露出一点笑来,“这个机会是宁才人自己挣来的,还望你珍惜机会、实干为重。万事万难,皆可告知——是才人协助于我,更是你我通力合作。若能有所成就,再去谢谢娘娘识人之明罢。” “记得年宴上,宁才人抽到了我的扇坠儿。真要论起来,这礼只送了一半儿——我这还有一柄同心竹扇,同赠与你,”向归荑递去一目,便心领神会取扇过来。“咱们再续前缘,是好事。外头天热,送你一段清凉。回去路上捡着阴凉慢慢走,我就不送了哦?”
七月三十未时 立冬苑 宁白术 悬心落地,便有微微的倾身“承蒙娘娘抬爱。” 起身接扇时闻话至此,握扇掌中而福礼“妾自当珍重。” 而后告退归阁,将扇坠重系于同心竹扇之上。
——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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