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以身相许

墨玉凌

签牌：金盏倒垂莲
所选：奖励1
【结局：救治失败】【扩展剧情：被要求以身相许】

墨玉凌

                                                                      第一幕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莫在痴嗔休啼笑，教导器儿多勤劳。今日相逢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水袖滑落，字字珠玑。下面看戏的人们连声叫好。台上的戏子嫣然颔首，转身退回后台。走得远了，确认外面不会听见声音，才剧烈的咳嗽起来。
   “清平哥！你干嘛由着班主，让你唱，你便真上场！嗓子都这样了，不好好爱护，你……哎！”我急忙迎过去，小声抱怨着。
   “嘘……素素，没事的，咳咳……老毛病了。”清平拉了拉我，苦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一边指挥收钱的班主耳尖，听见清平咳嗽声，走过来，假笑着关心道：“没事吧，清平？天凉了，也该多穿几件衣服了。冻着了，可就不能上台子了。”
   我嘴角扬起冷笑，多穿衣服？结工钱的事都拖了大半年，前些日子实在逼不过才给了两锭银子让清平哥买药。不等清平说话便道：“呵，多谢班主关心。大冷天的，是该多加点衣服御寒。跟班主这身衣服一比，清平哥实在穿的太少了。不是吗？”说罢退后几步冷眼打量一番班主，狗皮帽子貂皮袄，兔毛领子棉袖套。昧了戏班多少银子才买回这一套行头！
   班主一听这话拉下脸来，似笑非笑道：“素姑娘这说的什么话！天凉，姑娘可别冻坏了脑子，净说胡话！”
   “胡话？！说胡话的人是你才对！”听着莫须有的指责，我终于耐不住性子，多日来压抑的愤怒一瞬间如火山爆发，化作怒吼：“你压着清平哥的工钱迟迟不发，每次找你都是再三推脱。清平哥的嗓子都这样了，你还让他去上台！”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了过来。班主面色阴沉，看向我，低声道：“好啊，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不留你了！少你一个清平，戏班子照样能办下去！”他指向外面，“给我走人！现在，立刻！”
   班主这么一招呼，立刻就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过来推搡我向外走，现场一片混乱。清平再也忍不住，竭尽全力推开那几个壮汉，嘶吼道：“够了！不许碰素素！”他转向班主，眼里是完全的冷漠，“我会走的。不需要你请出去。在那之前，先把工钱结了。”
   班主哼哼几声，碍着大家眼皮子底下，只得从荷包里掏出银子。
   清平妆都没卸，拉着素素出了戏班。眼下正是十一月份，只凭身上单薄的衣物完全无法御寒。
   “哥……”我欲言又止。
   “别去想。我会保护你，永远。”
    我点点头，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一切，会过去的……

墨玉凌

                                                                 第二幕
   “哥……”昏暗的旅社里，我担心的看着面前不住咳嗽的清平。薄纸糊的窗子抵不住凛冽的寒风，清平哥小时候学戏的时候伤了嗓子，加上调养不当，落下了肺疾。随着清平咳嗽声逐渐加大加重，手心越来越凉……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都用来住宿，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连吃饭都成问题……何谈请大夫开药方呢？
   等等！药方！上次开药后，那大夫好像留了一张下来，我在怀里摸索半天，终于，指尖触到了粗糙的纸张。很薄，却是目前可以救清平的唯一途径。我把烛台拿近一些，凑在摇曳的烛火底下，一个个辨识着药方上的字。
    “决明子、白芷……”我默默地记住药材名和份量，实在万不得已，只能是做一回梁上君子了！附近就有一家药铺，现在天黑得早，那铺子不大，应该没问题的吧。我起身欲走，清平拉住我，秀眉紧锁：“素素，你去哪儿？”
     我咬了咬唇：“哥……我出去走走，向下面的伙计打听一下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工作。一会儿就回来，哥千万别担心，养身体要紧。”
     “我这身子……”他似是看破生死，摇头笑笑。更坚定了我偷药的决心，不再犹豫，拔脚就走。
      借着瘦弱的身形，顺利潜入了药店仓库。掏出袋子急忙装药，药品已经拿全大部分，只剩下一味决明子了。我只得一味一味的寻找，没成想碰掉了柜子上的菜篮子。动静太大让外面的人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向这里传来。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一看不妙，只得脚底抹油逃之夭夭。冷风吹来，吸进呼出的都是冷空气。怎么办？如果抓住，会送官府吧，那清平哥怎么办……不行，我要跑！坚定的信念支撑着自己一直奔跑。
      可到底，女子体力不比男儿，幸好黑暗的夜晚使得他看不清自己面容，否则真完蛋了。猛一转弯，凭借灵敏闪进小巷。那伙计追了上来，四处寻觅却无人，只能骂了一声返回药铺。待他走远以后，躲在暗处的清平才放开捂住我嘴的手。
     我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捧着药袋子呆呆的问：“哥？你怎么……”
     他沉着脸，接过药袋子，“我怎么？你走之后，我觉得你不对劲，便下楼问了伙计，发现你的谎话。猜你是去给我找药，又打听到有家药店。出了门没走远，便看见你的身影。便过来帮你了。”顿了顿，又道，“素素，我知道你想让我好起来，可也不能……哎！回去吧。”
     我沉默着点点头，忽然，走在前面的清平身形剧烈颤抖起来，“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我心一颤，清平的脸……面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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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幕
     我知道清平的病不好，但我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田地。
     扶了清平回旅社，他躺在床上，纤细的手似纸一样苍白，可以看见蓝色的血管。我捂住那双手，试图给他一点温暖。他咳嗽了几声，爱怜地摸摸我的头发。
     “咳……我大约挺不过今晚了……”
     “哥……”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忽然说道：“素素，嫁给我好吗？”
      那声音不大，在我耳朵里却似是大鼓一样响亮。心头既是欣喜又是心酸，带着一点点苦涩，难以形容，难以言说。
      “我就这一个愿望，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我知道，我身子不好，不能给你幸福。我死前就这一个愿望，一桩心事，无论你答不答应，都好……”
       泪水夺眶而出，我嘴角扬起微笑，带着几分哽咽道：“好。素素不会嫁给别人的。素素是清平哥的。永远都是。清平哥要好好的，好好的……”
       他点点头，带着欣慰的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没人会再逼他上台唱戏了。他走了。手是凉的，死人的温度。
     我心知肚明，那双手以后再也不会为我扎辫子，递给我糖葫芦。那个人，再也不会教我唱花旦，告诉我人间是非对错了。
     再也没有这样的人。
     血弥漫了屋子，我伏在他身上，安心的随他去了……
     恍惚间，听见清平的声音，还是那么让人安心：“素素，你的糖葫芦……”

墨玉凌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