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十月初一】【呈祥殿】【多人】例会

国师

可参与整戏打卡人员：苏舜华、叶余容、司徒黛、南宫芷、李一礼、陈不离、曲灵霊、林初予、薛臻、姚蓁、源未樱、白庭栩、柳清河、施玥

叶余容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先去过后土殿烧冬衣奠穆氏，回来换了鲜亮衣裳，乘辇至呈祥殿。】
【入内解了披风，披风不过一层薄绸，上头的水毛却又纤长轻软，主打就是一个奢侈。落座饮茶，忍不住抬手掩面打了个呵欠。】
【把茶盏给宫人，叫去沏杯金坛杯雀舌来提神。】

林初予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因着贵妃回宫，林氏也提起精神，多揣些谨慎在身。以往习舞贪凉，如今不是一人身，自注意着穿着，也顾着大方得体不失礼数。只是发间清雅，三两点缀，清丽非常。
  林氏去的早，只见叶淑仪，暗叹一声，早知便热一碗牛乳喝了再来不迟，也只能乖巧行礼，再落座，此后又不发一言，静候着。

司徒黛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辰时 宸容殿→呈祥殿
稚子尚幼不免多些瞩意，近日睡便浅。也是福不当受，孕里添的几分丰润又渐地清减。
十月寒衣，宫外自有人代祭仙亲。是以喜得麟儿却未着艳彩，只一身迷楼灰宫装罩下，鬓点碧玺、佩辛夷。面妆疏淡未多修饰，若非容姿清绝，宽大衣衫便好似要将人隐去。
步下轿撵，伸手虚扶一把宫人，正露出上月陛下新赐的玳瑁镶金嵌珠宝镯。数月未至，呈祥殿倒是已入既往的端方巍峨。顶头三字与嵌白琉璃彩窗倒是一如既往的洁净。
殿外宫人唱宣，步丹陛登行殿外。殿宫人素有章法，循例而已未做过多差遣。仔细门槛提裙迈入，轩敞内殿上首匾额“上善若水”，下设松鹤金屏，掌扇前乃是一张木雕包金的宝座，两侧香几相对，座前脚踏正对殿内中轴。宝座下自有丈余厚毡覆地，缠枝连纹的宝相花样。围毡两侧各一排太师椅，两椅一桌，共六张。自下及外圈则是圈椅，无桌，仅设小几凳子而已。
进门睐眼已到两人，未多言，径直那几把太师椅。
左为尊，便坐了右手第一把。

蔺喻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十月初一，天气落冷，例会照常。毕竟贵妃回宫后的第一次例会，定当是要比平时看得更慎重。同往常例会一般，例行起得比平日更早起些，简单拾掇装扮，打扮得稳重得体，一袭杏色长袄里衬纯素马面，入场便同已在几人见过礼，转而往自个儿得位置去落定安顿。

陈不离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身上已替上两件夹衣，只是时候尚早，吹了风未免有些冷的慌，依次与众人见过礼，径直往门口的末座去，晓得来了人皆要一一起来寒暄行礼，此时便也平肩直脊地挨坐着，屋里也暂且无人起头说话，晓得这一会儿还没有人进来，仍目光灼灼地笑看着上座几人，手却在绸裙上拿帕子叠了个小兔子。

薛臻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辰时
妆容打扮如常，辇至呈祥，与人一一礼过，便落座。等人齐的间隙，就捋着腰间香囊的流苏穗子来打发时间，因知蓁蓁需在今日例会上露头，只盼她能一切顺遂。

顾念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安顿好妙仪，顾念这才慢悠悠往呈祥殿走去。这时节突然开会，顾念不过是去凑个数儿，再瞧瞧那多日不见的贵妃如何。】
【入呈祥，已有几人至。顾念眼风扫过，与贤妃、淑仪等高位见了礼，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着安静，顾念也只得与蔺喻、薛臻两人笑了笑表示打招呼，并不多言。】

施玥
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用了点小点心，被云蒸催着快点更衣梳妆，免得去晚了，这才慢条斯理的收拾。摸摸挽起的发髻觉得时候正好，这才过去，果然人还不多。】
【依次行礼问安，看见林氏薛氏她们已经到了，冲她们甜甜笑了笑便落座。】

李一礼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连日奔波于景阳宫和掖庭两头，神态略显疲惫。仔细将仪容收拾妥帖，用过唇妆提气色，这才往呈祥去了。入殿后依次问过安，寻了陈宝林身侧的位置落座。心中盘算着选秀改革之事，一壁掂量待会儿如何开口，一壁等候南宫氏到来。

白庭栩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哄好了四姐儿，又吩咐婢子仔细地看着在，一瞧外头又是淅淅沥沥落着雨，念着还是早些出门，路上时间也能宽裕些。
入殿后循例与贤妃，淑仪等人见礼，稍稍扫了一眼，心道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很是合宜，尔后便往惯常的位置寻了座坐下。

昭仪曲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辰时
【早已洗漱完毕，浈儿又哭闹，好一阵安抚交给乳母，才匆匆出门，本以为众人都到了，没想到自己来的也不算太晚，向高位依依见礼后才落座自己的位置】

苏舜华
十月初一 呈祥殿
东方渐白，淅沥雨声扰人而醒，几缕明光隔着帷帐薄薄照入，伸臂一消慵怠后，掀衾起身，呼奴使婢，梳洗添妆，择一清雅宫装披身，食碗清粥后，摆驾往呈祥殿去。
殿外内侍唱礼毕，便落辇入殿，抬眸睇去，殿中两侧是一众傅粉施朱，云髻叠翠的妃嫔妙娥，半露笑意后，迳往左首行去，至位，敛衽而座。

柳清河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辰时
【因向来不爱参与例会筵席之类，怕去早了嘴舌吵嚷，是故意要慢旁人一步。到场后相互见过礼，在薛氏对面落座。】

庄妃●源未樱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庄妃盛妆华服，一袭暗花紫袍在宫女仪仗簇拥下，翩然而来，烨烨生辉。及到殿前时，她微一环顾，竟见苏氏、司徒氏均已上座。她顿时无言，朱唇微微扬起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立在殿中，庄妃扶着平掌事的手，冷笑道：
“苏妹妹与司徒妹妹来得好早，竟然就坐下了。”她扶着鬓边一支七尾垂红珊瑚珠掐丝金凤钗，乜斜着睨一眼平清流，迟迟不曾入座。

苏舜华
十月初一 呈祥殿
也是一盏茶的时间，源氏赶后而至，落人下行便要受人牵掣，这个道理，谁都会明白，看着她嘴角扯出的弧度，自己也觉得好笑。
“一年多没见，庄妃姐姐怎么变得如此客气，赶快坐下说话。”
舒过头，素指悠悠点了身侧之位，又瞥了贤妃一眼，紧接道。
“贤妃妹妹来得最早，等得也最久，咱们也快开始举行例会吧，别让众姐妹们再等下去了。”

昭仪曲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辰时
【本也就是初一正常例会，没想到刚出月子也看了这一出，看了一眼正中那个位子，再看看这三位，也不想多言。】
【如今立后这事儿传了这么久，也不知花落谁家，庄妃说到底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室，若不是异国公主的身份，正中那位置本就是她的，看了一眼庄妃，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夏淑仪·南宫芷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流霞破光天明熏染，点缀红妆罢了衣衫乃用膳食，毕之。撑伞一柄奴仆开路，敛却雨滴淅沥方至呈祥。留人于殿外等候，指白菀相随入内。未入殿便先闻争端，缓步入殿先与前头那几位过礼。
“素来听闻司徒姐姐最知礼数，怎得如今生了孩子就变了不成？且不论生不生子，但论资历也该是源姐姐坐这个位子，司徒姐姐该让一让才是。”

姚蓁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总是月月如此的，倒不必在这例会之上出什么风头，不过换一身藕色衫裙，一套掐丝头面，想一想。将两支侧钗去了，换了贤妃娘娘前些日子绒花发簪。对镜审视一遍觉得都好，自出门去。
呈祥殿中秩序井然，自知自个儿资历不深，便并不掺和前头的事，遥遥行礼后按资历坐了才人一阶的末处二位。

叶余容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搁下茶盏，抽帕子掩面，低低的打了个呵欠】嗯，夏淑仪的话倒是很在理，谁能有庄妃娘娘的资历深呢？
【正宫下堂还夸起来了？没被撵出去怕是看在两个王爷的份儿上吧。】

司徒黛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苏氏既已发话，便稳坐了。夏淑仪这话明冲自己来了，却也需应上一应。盈盈起身，向对坐苏氏，当间源氏缓缓一礼。“一座而已，庄妃姐姐既要坐，妾也‘让’得。只是贵妃娘娘允了妾坐，上赐不辞。”眉目清绝一瞥夏淑怡，言辞不免几分冷意“庄妃姐姐侍候陛下甚久，如何不知陛下最重什么？贵妃娘娘位尊，庄妃姐姐也应当向娘娘行礼才好争这些微末小事。否则上行下效庠序有失，更甚忠孝也不讲了。”

夏淑仪·南宫芷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耳畔掠过叶氏话语却不理会，只露笑意带些意味叫人自会。后闻贤妃话语目光蔑蔑以对，浅笑讽声。
“司徒姐姐当真口齿伶俐，叫人叹为观止，苏姐姐是贵妃坐这位置便也认了，但司徒姐姐是什么身份呢？你是仗着苏姐姐的势在行你的“公正”吗？源姐姐是你的长者，您坐到长者的头上您还有理了？那我就问苏姐姐一句话，您觉得司徒姐姐合该坐在源姐姐之上吗？如果您认可，我今儿就为我的唐突向贤妃娘娘请罪。”
将贤妃娘娘咬得重了些，扬眉瞧着苏氏，端然笑意静候后话。

司徒黛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闻之笑笑，起身步置苏妃身前，温婉行一礼。“今虽无后，此处却是贵妃娘娘最尊贵。还请娘娘上座。”


苏舜华
十月初一 呈祥殿
没有陆贾的机智，却学了隋何的机锋，几人两三语，确实不把贵妃方才的言行放在眼里，只暗叹几人这些年没有长进。
“贤、庄妃二妃同为四妃之一，位份等同，一样尊贵，自然平起平坐了。”
起身，令人在上座凤位之前另设一椅后，搭扶婢侍朝座走去，肃衣而坐。
“长幼虽有序，尊卑却有别，君臣父子，若以年岁定尊卑，陛下治理天下岂不会乱套。”
凤目扫过众妃，暗睃源氏一眼。
“庄妃姐姐入我大齐数载，自明其理，不过是近来又忧思儿子，关心生乱罢了。”
眸光留在南宫氏姣白的面容之上，话色温温，也不过多责备。
“夏淑仪如今姐妹叫得亲热，也知在陛下面前是喊不得一声哥哥的，别莫只惦记着姊妹之情，忘记了尊卑。”

庄妃●源未樱
闻言神容更冷，连仅有的一丝笑意也淡去了：“论早晚，本宫来宫中最早，司徒妹妹怎么不提？”
纵是论庠序，司徒也该让座与我。若是上赐不辞，亦是将苏氏置于赏罚无度之地。如此妄加口舌，可见她有了皇子，竟然目无法度起来。
听到她议论澈儿，更是齿冷，须知平王乃是如今仅有二王之一，忠孝与否，岂容宫闱内置喙？心下这么想着，寒意更甚。她心中无我，亦无法度，若是入座，我岂不是徒留把柄与他人嗤笑。纵是落雁三载，我也应是源氏公主，双王之母，天生的龙章凤姿。
听到南宫氏与叶氏说话，使司徒氏的偏颇之言大白于前，彰显真正公正，方满意了一些。正要顾去，却见贤妃起身向苏氏一礼。听完她所言，不免有些惊奇地挑起长眉，含笑施礼：“的确是苏妹妹身份尊贵。若要上座，自然也无不可。”
见她上座，方于左首落座。

李一礼
十月初一 呈祥殿
神仙打架，原本不愿插手，却见南宫氏被架于火上烤，心中焦急。抬足至殿中，先朝上行了一礼，而后温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令在场之人听清。
“夏淑仪确实心系姐妹，前几日还同妾商议选秀改革之事呢……娘娘关心祥云宫秀女的去留，体察人心，实在令妾动容。”

夏淑仪·南宫芷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提眉以对苏氏言语也不曾忍让半分：“若是陛下喜欢这一声哥哥也并非喊不得？要说这尊卑该放在心中而并不在嘴上，苏姐姐。”
话落尽饮了茶水恰李氏提及此事，示意了白菀将书册递于上位。
“此册内便是前些日我与李妹妹们商议的关于选秀之法已写详细，便先请三位姐姐过目后传于各位姐妹。”

苏舜华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坐稳之后，吩咐雪雁与众妃奉茶，看完几人动静后，盛颜仙姿下，只维持着皮表的容笑。
“尊卑在人心中，言行却看在眼里，陛下若是喜欢谁哥哥君郎的蜜嘴糖舌，自然也无不可，但也别仗着陛下偏爱，恃宠而骄，让人心寒。”
凤眼斜飞，不再分目与南宫，落视在贤、庄二妃脸上，息事宁人，着显亲近之意。
“说到底也是本宫的疏漏，离宫回来，皆在打理内部琐事，才在例会一事上分了心，惹你们起了口舌之争，两位姐妹深交多年，素来知其脾性，想是也不会留芥于心的。”
说毕话，摆手让李氏起，接过册子，言笑晏晏。
“你倒是比夏淑仪懂事，知道直奔主题。”
素指翻飞，粗略览看，因久不摄宫事，便未先表建议，轮流看向二妃，起声询问。
“庄妃姐姐、贤妃妹妹如何看待？”

陈不离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传阅尚还有一会儿，陈氏尚一无所知，只等李宝林回座小声揶揄道：“李娘子，你可真是一鸣惊人哇。”

李一礼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回到座位上，仍觉心惊肉跳，朝她勉强笑了笑，紧攥袖口摇头低声道：“陈姐姐莫取笑我了。”
微抬眼帘，望了望南宫氏方向，又垂首看陈，示意自己不过是阵前小兵，微不足道，顶多算是抛砖引玉罢了。

司徒黛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向来最重礼法，夏淑仪以下犯上，叫景阳宫的人一顿抢白，面上却未有什么不悦。四妃尚跟红顶白不放在眼里，这般的恃势凌人。只怕得高位后谄上骄下更甚，愈发容不下旁人了。
册递跟前，素手接了，听苏氏问其看法。合册递与旁人，手合身前正坐坦言。“妾才疏学浅，此举翻遍史书亘古未闻，倒称得上敢为天下先了。”

庄妃●源未樱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再多不快，此时也只好按下不表。看过簿册，一时且惊且怒。
此等大事，就此凭空一声惊雷，究竟是何用意？若无雷霆手段，乍破陈规，不过徒成笑柄。
冷冷看着南宫氏，此等风雷举措，无论心中如何有意提携景阳宫人，也断无一力支持之理：“祖制礼法在上，贸然提出此举，太冒进、太鲁莽。”
剜了眼南宫氏，庄妃心知到底不能这时发作，终究还是打几句圆场：“虽说秀女少了数量，少了呆在宫中的时间，自是开源节流之举，可见夏淑仪一片赤心。但兹事体大，关系前朝内闱、天下百姓，”她加重了语气，“不能说做就做。”
庄妃有些没好气地说完，示意宫人将册子传下：“你们都看看吧。”

姚蓁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虽刚听得一知半解，看到手中册子还是惊叹于南宫氏与李氏的胆大妄为，微微垂眸摇了摇头。若以自己如今身份论处，此事未尝不可，本就是大事，再拉扯些日子，不仅能暂缓十年秀女入宫一事，自己也尚有时间施为。
只如何也不该在这儿言说。
心下有多少反驳话语也知不是自个儿可做第一个开口的人的时候，微微垂眸思绪万千。

叶余容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弄什么鬼？】
【一目十行的看完，困意去了一大半，合上丢给宫人，朗声就笑了】哎哟，夏淑仪自个儿屋里都还没料理干净呢（指之前流言），这会子倒干起主理的活儿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自然觉得这都是南宫的主意，李氏不过是个跑腿传话的。丝毫不掩饰嘲讽】你今儿过来的时候，没打伞吧？快生个火盆来，给夏淑仪烤一烤这脑袋里的水。
【谁不知道，坐在上头这三位正卯着劲争那中宫的位子呢，这会子又什么取消殿选，又要选了才女贤女进来？找什么不自在呢？】
【却递给卿芮二人一个眼神，意思问怎么回事？你们听说过什么风声吗？】
（说的话全场都能听到）

白庭栩
十月初一 呈祥殿
甫一听闻这般论及选修改革之事也是一惊，原以为今日是讲些稀松平常之事，再添上些贵妃回宫后事务当如何安排，没料想这头一出就是这般重磅。
加之之前也未曾听闻些许风声，九月初与南宫偶遇时也不曾有预兆，不禁抬头意寻清河，想对上神色问其可知一二，扫了一圈，察觉清河离的可远，便略微垂首，不发一语。
心里暗道李氏七年入宫，至今不过两载，也不知可否熟识其中各路门道，便对这太祖定下来的规矩指点江山……不过转念又想，这也是个人际遇，由不得也无需我来褒贬，只道先是静观其变便好，捡重点扫了册子一轮，再抬首时，面上神色如常。
（没说话）

薛臻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上位娘娘们争座位闹口角时并未细听，只垂首将手中穗子拨了又拨，捋得不能再顺了，余光却瞥见后头倩影浮动，一抬首便见李氏立于殿中直言选秀改革，素知她心思活跃、胆大敢言，却并未料到她们几人竟胆大到要动摇祖宗礼法规矩了，兼之贤妃直言亘古未闻，倒叫人好奇册中内容了。
堪堪扫过几行册上内容，面上便连惯常带着的一点笑色都没影儿了，诧异地溜了南宫氏一眼，随后才抽了抽唇角将册子递给后一个人。
叶氏讥讽之语传进耳里，直白得令人想笑，忙低头抿唇忍住了。

林初予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辰时
待册子传到面前，略扫两眼，闻叶氏之语，倒也不急着与她分说，而是柔声开口，“妾之前去探望令禧娘娘，与娘娘谈及秀女一入宫门，无论殿选结果就耗费五年光阴，确实令人唏嘘。出去便已然过了花季，如今瞧了这册子，方才豁然开朗！”
  瞧殿上无声又缓声续言，“虽说是有变革之难，却实是为民所谋利。若有何不妥，亦可折中之行，或讨论一番。”
  又不是直接呈到陛下那头，何至于如此之言。

司徒黛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圣人道吾有三德：曰慈、曰俭、日不敢为天下先（道德经）。见众人神貌如此心下便几分了然，靠了靠椅背引身后宫人倾身，嘱咐与姚氏递个信儿。接着叶氏道“叶淑仪快人快语，诚如庄妃姐姐所言却也不无几分到底。此时到底事大，还需计议。如今掖庭中还有未得册秀女百余人，妾前日听姚才人亦有见地。不若一并说来，且听诸位姐妹高见。”

柳清河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察觉今日例会不似寻常，心底兴味横生，不觉又打起精神。】
【仔细将册上内容通读一遍，渐凝眉，目中惊诧显露无疑，更藏两分翻涌的晦暗。此事不难猜到有伏线千里，然从前未闻风声，可见机密。加上南宫氏向来聪慧，不会贸然提出如此逾越族制的建议，是上头有人授许吗？】
【太多声音入耳，或娇柔或庄肃，听得乱神，忍不住掩面打了个哈欠。若真是皇帝的意思，那倒也有趣了，这大齐江山是无人了吗，要尽遣红颜，向深闺觅索班婕妤、徐惠妃？】
【哦，贤妃又发话了，拨兵派将的，这几方阵营正博弈呢，竟是自己想多了。因没了忌惮，第一条提议不好参评，第二条又无甚态度，便拣第三条说。开口幽幽道】别的不谈也罢，可若论才名贤名，在场的哪位没有呢？便是祥云宫的秀女，几乎都有一技傍身。往后若直接便可得册，门槛未必低了些。

苏舜华
十月初一 呈祥殿
众人话语听在耳里，贤、庄二妃也不下决策之言，举眸朝芮氏那处看去，忽然一问。
“明婕妤可有想说的？”

芮笺雪
十月初一 呈详殿 辰时
场面上又是无形的刀光剑影过招了几回，只是高位的舌战群雄，遭殃的却是她们这些下方的人。
乍听变革一事，一时错愕面上不显，偷偷朝叶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在此前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她自出身少师，从小便被教导礼法二字不可废，如斯场合，也本不爱多言，见贵妃提及，只好回道，
“自古太玄有云‘竦萃丘冢，礼不废也’，在天子身侧多瞻仰些龙气，一来也教家人安心，二来若是遗憾落选，不也是（因为昔日靠近了天子久一些）更好说嫁么？此举由太祖亲定，礼说废便废了，若不由陛下过目定下，怕是动摇根本。”
“姐姐昔日不在帝都，对诸类（这些事情）不熟悉也属实是合度的。”

昭仪曲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辰时
【听闻芮氏这一番话，微微挑眉，露出一抹淡笑，言道】妹妹这番话说的在理，却又欠了些许考虑，不过对于妹妹从小帝都长大，又是少师府嫡小姐，也是情有可原。
【想了想，问道】敢问妹妹，咱们大齐最远的疆域到帝都需要多少时日？参选秀女最基本的年龄又在多少呢？
【顿】今日这事只是听听咱们各位的意见，最终还是得三位娘娘决定，也需皇上点头才能成，也不是咱们在这说几句就能决定的。
【这芮氏几句话就把太祖礼法搬出来，倒是一顶大帽子，便淡笑道】只是妹妹这几句话，就把太祖礼法，动摇根本搬出来，怕是吓得其他妹妹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敢提了。三位娘娘能给咱们看，也是听听咱们意见不是吗？何况日新月异，咱们虽说深居后宫，比不得前朝那几位，却也不能让她们觉得咱们只会安于现状。

苏舜华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茶水已过两道，便把碧玉杯把玩在手中，睇芮思付，再闻曲氏，成与不成说得也是明白，遂提声再问。
“秀女提案，各姐妹可还有想说的？宫里召开例会本就是集思广益，说的孬，去其糟粕，说的好，取其精华，若不大胆发言，怎样商讨得明白，从而下定诀伦。”

李一礼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因这册子原是李氏所呈，是以诸妃发言时，李氏也适时地点头接话。
对叶余容：“叶淑仪说笑了，夏淑仪从不是独断专行之人，这不是正在给各宫的主子娘娘们传阅么。”
对林初予：“是了，光阴如梭，妾曾在祥云居住两载，秀女苦等东风确实不易，妾感同身受，遂提出五年转为三年，若三年期满，便可放出宫外，予她们另一方天地。”
对司徒：“贤妃娘娘说得是，今日本就是众姐妹一同拉家常的好机会，姚才人有何见地，且一并说了吧。”
对曲氏：“令禧昭仪的想法倒是与妾等不谋而合了，若真能省下这一笔开销，既放了长期待选的秀女自由，又能将省下的银子为民生谋福祉，何乐而不为呢？”
对柳氏：“柳美人所言有理，是以今日要同诸位详谈，礼聘嫔御向来有之，贤德唯首。实则此计关键之处在于改大选为礼聘，可避免大量秀女入宫却不得选的情况。”
对芮氏：“您说得是，自然是要陛下过目的，妾等岂敢妄自定夺。今日例会提出此法，正是为了让诸位娘娘把把关，待修缮完毕，再呈于天子过目。若有不妥之处，定是要一一改过的，万不能叫陛下劳心。”
对贵妃：“娘娘所言甚是，好与不好，咱们关上门便是一家人，原是不必见外的。只要真心坦言，集思广益便是极好。此举本意是为陛下省心，为秀女前途考虑。妾所呈之册也不过是雏形，还需各位多多指点才是。”

施玥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唇枪舌战好不热闹，见令禧昭仪所言，便觉是意外之喜。】诚如昭仪与李宝林所言，万事总要更迭，礼法应运而生，此法并非一味求变，至于开销，自可请通晓算学的姐妹先粗算一番，也算有理有据。
【闻柳美人明婕妤所言不禁蹙眉，人自清高，不论疾苦。】入了宫，瞻仰天颜是三生之幸，可常人总是要穿衣吃饭，秀女入宫五年自身虽有精进，可若不得青睐放出去，毕竟年岁也大了，而世人不知，只谓岁月蹉跎，前途未知，明珠暗投者大有人在，妾同为女子自然多为此感伤。
【贵女高傲也是常态，只是实在有些刻薄，便也顺柳美人的话，驳着顺带夸了旁人一道】宫中不乏名动京城的姐妹，此更应了陛下喜才惜才，女子之才陛下从来珍之，故而中选得册着多为才学重德之辈，如此看来怎能算得上门槛低了呢。

夏淑仪·南宫芷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于叶氏所言只睥眉以对，权当跳梁小丑不足为惧，安然饮茶眸色尽显戏谑。
“这火盆子还是留给你自个儿吧，我都怕你胀发了日后认不得。”
茶盏落桌案，听着众妃言语，目光落在曲氏身上有些惊觉却也不曾流露出来，到底有人帮衬更能成事，况且今日不过例会提案成与不成又不由此敲定，倒是方才于庄妃对目着实不悦，好在这话还能入耳倒也不作他想。
承接李施二人后话而言，意点贤妃前言。
“苏姐姐讲的在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方能长久，倒不似某人捧了火盆子还胀一身的水。”
“司徒姐姐提携姚才人，姚才人便大胆直言才好，可不是谁都能入司徒姐姐的眼的，姚才人可要珍惜呀。”

薛臻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心烦，只觉册上内容第一条瞧来过于荒谬，第三条又含糊不清，诚如柳氏所言，在座诸位哪个不是各有所长？第二条倒尚可一行，却也不作声，总归是什么话都快让她们说尽了，只偏头远远看着蓁蓁，等她开口陈事。

柳清河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李氏话回得客气，何况我原本也只是趁兴，随性讲两句而已，便懒得同她理论纠葛。这么荒唐的提议，有什么好与人争锋的？实在费劲。】
【却听到施氏一席话，心中不爽，立马将这点惰性撤回来。目光斜着直射下去，快语利落，恰似锋刀】私以为秀女入宫不得选者，并非无才德，是性格使然，又或难入天子的青眼。
【月眉长挑，冷冷道】话说得倒漂亮，然节流节用，不应是我们这些得册的先为表率吗？
【至于施氏的驳辞，更是可笑。慢条斯理地拖着调子哦了一声，悠悠然偏颈回她】得册者多为多才而重德之辈——那怎么李宝林才册封不到一月，就被罚了呢？
【顿了顿，还想续言，又觉得和这些人说道缠辩，实属是自降身位，便正首危坐，静默细思姚氏所陈。】

姚蓁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悄悄过来，便知当时自个儿出场的时候，轻轻吸了口气保持平缓，站了出来，对着比自己高位的诸人行了礼。
“妾见过诸位娘娘主儿。”
“夏淑仪娘娘与李宝林提出之事妾倒并不敢十分苟同。一则殿选之事为充则宫掖，濯选秀女，礼制法度之事妾不敢开口，只请娘娘们三思。妾往日于文渊馆中查阅我朝诸州风物，得知大齐疆域极广，极北苍州，极南泾州，极西戎易，极东青云。这几处州府至京距离千里，秀女们脚程慢些，怎么也要走上半年余，若是几处岛上，只怕要走年余。明春便是选秀之期，如今若是取消殿选，难不成让已在路上的待选贵女们就此回去呢？”
“选颇具才名的秀女亦是如此，山高路远，只怕便是昭姬易安在世，才名也不抵能传入京中，着陛下下旨礼聘。若要郡守州牧推举，只怕未尽其实，君不见汉朝昭君亦为画师所误。”
“而改期之事，宫中如今待年的秀女均是七年入宫，若三年为期，再过二三月便要出宫。此事若传至祥云，必引起慌乱。且若宫外以讹传讹，俱说此次改革是为了祥云宫中诸位妹妹不好，惹得贵人厌烦，岂不是更断了未来之路。”
“淑仪娘娘若是当真心疼秀女妹妹们，不若听听妾的看法，多予秀女们一条青云路来。”
将前事尽数提了不妥之处，方才开口道与贤妃娘娘商议条例，将手中细折几份使侍女递于诸位，娘娘位份上一人一份，其他二人共看。
“宫中秀女便自不乏德才兼备之人，只是陛下日理万机，主理娘娘协理主儿们宫务繁杂，若不是走到面前的秀女哪里能得几分印象？故而秀女们等闲不得出头。”
“难不成放着这么些自知德行才华品性的妹妹们不要，非得要那只有传言不知真假的外头女子呢？”
“妾以为，不若使四艺堂与掖庭共推德才兼备的秀女，以德为先，以才为辅。德行之事只看掖庭中秀女赏罚之录即可，才华方面，一看先前诸宴上献艺，二看四艺堂诸位教习意见。二者相辅相成，必能达到濯选之实，又不使徒有虚表之人浑水摸鱼耽误时间。”

陈不离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细声细气地问：“姚才人，您所提议是仅此举荐一回，还是日后都是如此呢？”

林初予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这一篇长篇大论下来，林氏只觉替她口渴，忙笑了一声，“原是路至一半而反已叫山高路远，浪费时日了，那白白耗费五年光阴就不叫浪费了？当真叫因小失大。且如今淑仪娘娘提的是往后的制度，而非眼前这段时日。”
  又将后话一想，着看向各位娘娘，“姚才人与淑仪娘娘不都是想为陛下后宫选贤纳才？那些个女子，是否真如传闻所言以讹传讹，用姚才人的法子试试不就知晓啦？既如此，两者相通，有何比较之处？更何况，不管不顾什么人都往宫里头塞，四艺堂教习可真要忙不过来了，若是选贤入宫，甭管她名声是否真实，一来已有一道筛选，二来第二道教习也自有分辨。”又巧笑着，“只是往后的妹妹们就难啦，考状元似的。可是娘娘们，陛下后宫佳丽，不正如那御花园里头的花儿，各有千秋，难说陛下心悦的就是那才德最好的梅兰竹菊。”
  稍缓，“珍馐白粥，都得换着吃才好。”

李一礼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挑眉一笑，面上尽是谦色：“妾身诚心受罚，感念贤妃娘娘教导。柳美人现下提及此事，是对贤妃娘娘的处置不满么？依美人看，应当如何处置妾呀？”

柳清河
十月一日 辰时 呈祥殿
【这番诘问来得在意料之中，我目无下尘，便一应当她是扭曲逻辑、乱扣帽子。头也不曾转，清声毫无起伏的】应撤牌十日，除却初一例会，其余每日往掖庭习理半日。
【随后沉心缄口，训诫自己往后尽管冷眼旁观，少与俗人俗事纠缠。】

夏淑仪·南宫芷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我竟不知柳美人是圣贤人，是谁给你的胆子置喙司徒姐姐的决策？难道你是觉得司徒姐姐还不如你吗？”
话锋转于柳氏转于姚氏。
“姚才人此法恰好弥补了这书册的第三条，看来今日提出此事，大家一起讨论是正确的。”

李一礼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听柳氏鹦鹉学舌，只将贤妃处置重复一遍，顿觉好笑：“柳美人知道便好——”按捺住心头鄙夷，也不再理会柳氏。
抬目看向南宫：“罢了，夏淑仪，如今还是商议正事为要，莫要为了妾的私事多费口舌啦。”

姚蓁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微微垂眸，指尖轻轻捏着腕中珠串，熟悉的微凉圆润触感倒是让自己冷静许多，向林氏礼道。
“容华娘娘，秀女若入京后，尚有得天子青睐可入宫廷之机，为了这一线机会，千里迢迢又算什么呢。可如今半路回返，已走旅途白白浪费不说，尤其本该十年选秀的秀女们，只怕再无机缘了。毕竟如若回返再浪费光阴，州县推举时，如何还会推举这些人呢。”
思索片刻。
“且不过是多给秀女一条晋升之路，各位娘娘主儿本能提携的仍可提携，能得陛下擢升的亦自然擢升，再说诸位秀女只要德行尚在，是何等才艺，是何样性格，又不必相同，宫中春兰秋菊仍能得满庭芳，不是么。”
“推举自按期所见，或半年为期，或一季为期，只主理娘娘们定下就是。”
“且妾之所想，许是能弥补名不副实之人入宫得册，却对着实才华横溢之人流落民间一事无能为力。若陛下却有意宫中采选一事改革。只怕娘娘们仍要费心此等情况才是。”

林初予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眸光微闪，只是跟说道，“知晓姚才人也是为了秀女们考量，只是她们为了奔个前程而来，若是前程图到了，自然皆大欢喜，可秀女百余人，现在呈祥殿里坐着的又有几个？难不成这一线生机没奔上，就要折上自己五年光阴吗？”
  林氏缓了缓，声音更加有力，“这册子说得也分明，一来将大选改为各州县推举，今日哪个州县出了位主子娘娘的，州县跟着沾光。有优秀的女子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二来，若只是为这一批女子不平，亦可以等这批女子入宫后，下一届选秀再实行。娘娘们，试想在路途浪费的光阴都能叫她们错过花季，那整整五年，她们出去后会如何？出宫前途黯淡，谁又不想拼了命留下？没了退路，生出些险恶心思，倒劳烦娘娘们管教。”
   林氏看向上头三位，“三位娘娘，这里都是女子，也知这五年光阴对女子来说意味什么，也许会影响女子的一生。妾以为不能因为已经成为陛下的嫔妃，就忽略了那些，未能留下，却要面对岁月蹉跎的女子。还请娘娘们多多考量一二。”

陈不离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点点头，十分景仰的模样：“娘娘、姐姐们都心善，不忍明珠蒙尘。”因有些生涩地朝上位诸人笑着，显出些许的为难，“如此一来，擢选秀女之权泰半到了教习大人们手中。大人们德高望重，妾本不该置喙的，只是秀女中一心想要得册者不知凡几，其中不乏家财万贯、家世显赫的。如何品评优劣也难书面成章，譬如妾打小儿就学画，有的秀女入宫时只识得几个大字，纵然诗书画上不如妾，其中向学之德行未必没有高于妾的地方。大人们位低而权重，长此以往，恐怕有许多隐患，得娘娘们多多、多多地留意了。”

薛臻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只觉景阳宫中人好像故意来找茬似的，凡有不顺其心意的，都要怼上一怼，什么话到她们嘴里也变味儿了，蓁蓁倒是能言善辩，可柳氏话中分明没有对贤妃处置不满的意思，这岂不是胡乱咬人么？连带着对李氏也生出一丝不喜，因索然无味地与柳氏对望了一眼。

李一礼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侧目附和一句：“妾也觉着林容华与陈宝林说得在理。”
略扫一眼那些个默不作声之人，一个个跟呆鹌鹑儿似的半晌憋不出一句话，只觉这场例会只怕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了。

柳清河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将不屑、嗤嘲的心绪一并按下，面若镜湖无澜，唯用沉默应答。审判的目光掠过南宫氏，往日对她慧黠机敏的印象如摧墙震瓦，俱灰飞烟灭了。刀影剑光中，遥遥的有一道眼风递来，抬目与薛氏矎对，竟是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一时肺腑微动，万感俱集，为前路筹谋的、为知交如水的，都在此刻杯盘错碰的乱声里，隐隐地拓开了一条路。】

昭仪曲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辰时
【听得姚氏这番言论，有的话认同，有的话却不置可否，笑言】姚才人也是做了一番功夫，对大齐地理了解的算是透彻。
【看了一眼芮氏，随后又言】只是今日我们这翻争论是为了什么？
【而后又言】咱们说了许多，也没听得娘娘们是怎么看的呢。
【姚氏这番话，听着总觉得怪怪的，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道】机会不止选秀这条路，咱们前朝女官也不少，若是有才有志才华横溢的女子能走仕途，咱们皇上想必更能如虎添翼。
【而后发表自己的看法】嫔妾看来三年选秀，不说画师和秀女来回路程耗费时间，单单秀女宫里吃穿用度，每三年就曾加一批，五年中内务府就要迎接两批秀女，第一批出宫还没得以喘息，第三批秀女已经入宫了，再加上四艺堂和掖庭教习殿选等诸事，这耗费的银钱数目和人力没人能比三位娘娘清楚。若是能化繁为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节约下来的钱用于天灾人祸，比如去年水灾。又或者做些利民的好事，就像如今远的地方到京城能花一年时间，若是多修官路，缩短路程时间，那么相当于给了所有人一个机会不是吗？
【随后淡淡一笑】如明婕妤所说，嫔妾并非长于帝都，远在玄封郡，嫔妾回帝都也走了半载有余，春秋两季倒还好，若是雨水季节或者大雪封山，那便是耽搁月余也是有的。

夏淑仪·南宫芷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柳氏举止尽收于眼下，并未放过柳氏：“柳美人这儿怎么跟个鹌鹑似的不说话了？方才不是挺能说得吗？”
这世间能审判南宫的唯有南宫与南宫敬重之人，这柳氏算什么？
话落尽闻曲氏所言，目光称赞：“我等讲了这些许，还不知三位姐姐究竟是何意思，到底还得三位姐姐说了算不是？”

叶余容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嗤笑南宫】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反手看手背，把左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摘到了中指上，竖着中指看了一会，满意点点头。讽笑道】一个个的，说的好似进宫当秀女就是过的苦日子一般。天家恩泽，外头人想要还没有呢！
你们提这话，问过秀女们了吗？
【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疑道】怎么夏淑仪专跟祥云宫过不去？前些日子我设宴，夏淑仪就借秀女之名搅和，这会子又要放秀女早日归家。是秀女们哪里得罪了你不成？
【又瞥曲氏】利民？那自有陛下操心。你这才生了皇子，就想做陛下的主？
【叫宫人添茶。】

李一礼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叶淑仪说话夹枪带棒，李氏听得眉头直皱，几息之后缓声开口：“叶娘娘，今儿个既是坐在这儿，大伙儿都是诚心议事的。妾才从祥云出来不久，关于秀女诸事，妾进言不少，是以夏娘娘才在这上头下了功夫，花了心思。前些日子的祥云宫牌匾不就换得漂漂亮亮的？叶淑仪若得空也可去瞧一瞧。”
笑着瞥了眼姚氏，“一通听下来，姚才人所提四艺堂之事，与妾等所提的改革第三条，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想要筛选有才德的女子为妃，只是如何选，具体章程是什么，还有待商榷。变革之事向来不易，只要存了向上向好的心思，妾便觉得值得一议，也值得落到实处。”
温声对众人，“眼下你一言我一语的，难免生出误会，叫原本一片好意变了味，不如听听三位娘娘如何看的？”
话头至此，也看向夏淑仪，极轻微地摇头，示意她将旁的事暂且放于一边。

庄妃●源未樱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庄妃听诸人一时间说得天花乱坠、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只听得头疼。揉按着额角，只说道：“改有改的麻烦，不改有不改的麻烦。”
越是大事越不能草率的原因，便是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庄妃主理后宫多年，这样道理还是明白的。她索性接着李氏的前话说下去：“李宝林说得也有理，不论试行，还是上禀，都不能一团乱麻地交出来。”

叶余容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端茶抿一口，对着李宝林似笑非笑，高声道】是啊，李宝林的理怕是多着的，你们瞧瞧，只看她一出祥云宫，就盘算着赶紧把其他秀女遣送回家了，这一招上屋抽梯，玩的的可真漂亮呀。
【心里倒是对姚才人多高看了几分。】先前姚才人说的不错，选德是肯定要的，只是这后妃也有诞育皇子之责，还是得身份尊贵些才行。要是一味的论有才有艺，那是外头教坊选头牌干的事儿呢。【快速扫了一眼司徒。】

李一礼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堪堪吃过一口茶，稳稳接过话头：“三年于叶娘娘来说或许很短，于祥云宫的秀女来说呢？如若姚才人推举之案可以实施成功，便也不需秀女等候三载之久，甚至无需像妾一般居祥云两载了。再者，如若实施选秀改革，眼下已入宫的秀女自是要另当别论，不能以新规对待，如此对她们有失偏颇，叶娘娘最是关心秀女前程，想来不必妾挑明，您已经想到了。”

叶余容
乾元九年十月一日 呈祥殿
【啪一声搁下茶盏，侧首嫌恶道】谁告诉你本主关心秀女前程了？
【抬手抚抚发髻，捋顺步摇上的南珠流苏。】本主什么也没想，只是觉着与你这有可诛之心的人一堂说话，没得恶心。
【觉得这李氏当真是个傻的。有空想这些，不如打打算盘操你每月的四两银子该怎么花！ 】选秀之时，不想留下的表现的蠢一点，出个错自然就回家了。能留下的哪个不是心甘情愿的？
还是说，李宝林你居祥云两载，心有怨怼才有感而发？

夏淑仪·南宫芷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睥眸一旁叶氏，对着叶氏身后宫女道：“没看见叶淑仪恶心吗？你怎的还不倒茶给她顺一顺？莫不是觉得她满身子的水已经用不着饮茶了吗？”
话落便让宫女添茶：“与其在这边胡搅蛮缠展示你那并不存在的精明，还不如安心等着三位姐姐发话。”

李一礼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愈发直起秀脊，目不改色望向叶氏：“先前便说了，提出改革之法与诸位姐妹商议，成不成是另一回事，左右是怀着向好的心，欲全礼法规矩。娘娘不认可也是常理，毕竟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却是妾会错了意，妾与叶娘娘无甚交集，还以为您与夏娘娘是一样的……”
盈了个笑，微扬了声，“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贵妃娘娘也说了，召开例会本就是集思广益，说得好说得孬并不要紧，妾只一片赤心向明月，又何惧旁人评说。”

源庄妃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南宫氏和李氏这一出上谏倒是让这例会许久没这般热闹过，曲氏如今也在，来之前本欲之前积压之事（芙玉/流言）于今日解决，然今日她们提出的这改革变法之事实属惊天动地，这样天大的事，却没私下与自己沟通过，也不知道她南宫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这一番唇枪舌战，倒是令人惊刮目，未曾想这曲氏，竟然会在这件事上与南宫氏等人同出一气，也不知这二人是否私下有过什么商讨。纵然万般猜测又如何，总归是把自己给摘除了。
“诸位姐妹各有道理，诚然再过四月，就有一批秀女即将入宫为真，这件事乃朝廷大事，各州县为此早已下办，来回审批初筛已是定局，置喙不得，至少非三年之内可以更改之事。至于今后是否要采用举荐入宫，这着实需要从长计议。”
微微莞尔：“诸位有想法是好事，说明大家并非安居一隅，今日听着大家的讨论，觉得我们后宫众妃也心怀天下，实乃幸事一件。”
眉头微锁：“至于秀女五年改三年的开源节流，是好事，大家体谅女子青葱岁月的宝贵，是好心，然这是太祖女帝定下的决策，能不能改另说，以后除了这呈祥殿（类似后宫四方馆），切不可在别的场合再公然议论此事，否则传出不敬祖宗法制的流言，大伙都担待不起。”
至于取消殿选这样的惊世骇俗之举，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样的想法，于是就顺着姚氏的话继续道：“姚才人所言之事既然过了贤妃的眼，必然也是深思熟虑的，但也不得不考虑陈宝林说言贪墨一事。”
言毕，看向司徒氏与苏氏。

陈不离
十月初一 辰时 呈祥殿
南宫与叶氏二人实火打着明杖，方才说的话早像落到沙里，无人在意了。此时听到庄妃将此话一拎，陈宝林先不掩讶异地抬眼看去，又赶忙低下头装聋作哑，心里又动容又惊惶：须知宁安宫上下（特指叶和薛）私底下都不待见庄妃，此话叶淑仪听了，又是否会记在心上呢。

昭仪曲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辰时
【看着叶氏像个连珠炮似的，与她不对付之人都要反驳一二，这些没脑的话，与她多做争辩只会让自己变成与她相同之人，只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苏舜华
听见的落在耳里，听不见的看在眼里，秀女一事无论怎样做都不会领众人满意，心里顿时也觉可笑，身于后宫，过得皆是如履薄冰，还有闲情替秀女悉心打算。
此时，望朝南宫氏的目光稍了一丝丝的鄙夷，觑贤妃不语，遂把话交与她。
“既然庄妃姐姐无定论，那便贤妃妹妹决断吧。”
顿，眸光铺向堂下众人。
“只有一样，殿选不可废。”

李一礼
偌大的殿中，香烟萦绕，彼时袅袅有几分出神。贵妃的话并不令她意外，只是这一场唇枪舌剑下来，倒是叫她愈发看清宫中局势，是非、敌我、利弊，倘若祥云两载教她韬光养晦，这一日的明争暗斗便是告诉她，来日方长、徐徐图之。思及此，李氏微扬唇角，目光落在了贤妃身上。

司徒黛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巳中
嘈如市井。
一议便到隅中，与源氏对坐。
这位置当真是不好坐。两尺见方的椅面宽且深，虽有扶靠却不可倚，红酸枝的硬木浮雕硌人，只能一板一眼的坐个边端的是宸仪宫主位，大齐贤妃的体面。眼观鼻鼻观心怠察人眼色，偶有讥讽亦置若罔闻，只遐思飘至龙乾，不知今上登宝近十载，这样纷杂的时刻多不多。
苏氏垂问，却是不得不应的。回望上首人处瞥见苏氏背后宝座，不禁一笑。
是了。今番各人之言，半是其人秉性、半是艳羡这不好坐的座了。
略一颔首，臂搭一侧盈盈起身，移步面众一礼，朱唇轻启。
“选秀改制兹事体大，宜徐徐图之。今番一议只做前言了，毋论其他。至于众人疑议之处，还需细做考效。此事再议、非吾等托辞，实是事缓则圆。选秀几为国策，便是由礼部来提，也需携宗正寺同三省议定。需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还望昭仪淑仪见谅。“
再向姚氏，“陈宝林所言亦是庄妃之忧。需知今日一分异议便能全来日一分圆满，姚才人也当谢过两位才是。”
“选秀之事需计长远，掖庭与四艺堂公推秀女中或滋私相授受一事，本宫以为或可'礼、刑'以束之。礼于前而刑于后。
俗话万恶淫为首，缘迹不缘心，缘心世上少完人。秀女亦是大家出身，又兼掖庭教导，不当预设必有恶行，此为'礼'。
两处共荐还需献艺以查实处，永华，景阳，宸仪三宫同定。若有不实，或见举私相授受便遣出宫，此为'刑'。
至于行期，可定万寿节（六月初六）与除夕。已近年下，可为明年筹算，亦可且行、且议、且改。“

施玥
十月初一 呈祥殿
伸手揉了揉额角，万般无奈，尔方唱罢我登场。仔细听罢上位者言，念及那些姑娘们，便也不论得失，恭敬起身规规矩矩施了一礼。
“娘娘，宫内每逢佳节献艺表演皆有定数，能饱眼福之艺更受推崇，譬如棋艺之类未免少了些优势难达公允，更何况还有霓舞太乐二府相争。”
顿了顿，心里想着贤妃召自己时的和善温软，便多言道“何不以四艺堂夫子考核为参详，并同掖庭月审共擢之。承娘娘教诲，既依礼而施自有可鉴，掖庭考核可效仿各州学政，封名而卷设甲乙丙丁四等，得二甲者则取用，以免私相授受之扰，月取明录，再由协理斧正相督。”
一番言语自觉无畏良心，算是略尽绵薄，如此再便是看他人的造化。“妾愚见，距除夕亦有几月之久，虽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但若早一日施行也可早一日见效改进，秀女们更会感念娘娘的体恤恩德。”

夏淑仪-南宫氏
十月初一，呈祥殿，巳中
徒然一听苏氏说那殿选不可废时，眸眼一瞥，露出些不逊的意味，便是方才众人七嘴八舌说着各自的道理，管他褒赞也好，讽否也罢，定不定，能不能上达天听，还得看这三位的意思。
源氏不言，苏氏持否，司徒氏推诿，且不论是否支持，好歹不似这苏氏明目张胆的就反对了，还唯此一样。
“嘁……”不屑一顾的哧声，后听施氏所言，觉得比那司徒氏说得更得体，故朝人竖起大拇指以示“厉害”。

姚蓁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言至此处，会到今时，已不是该自己再有开口。抛砖引玉至此，目的将成，诸琐事仍是要顶上几位做主才好。索性也铺出一条好路来，繁炽纵使不愿，也有别人因此受益。

昭仪曲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施氏这番言论，让自己有些刮目相看，比起姚氏所言更为妥帖。不由点了点头，殿选取消与否左右也没啥关系，秀女能早点出宫自己也不负李氏的愿望】

庄妃-源氏
十月初一，呈祥殿，巳中
对施氏所言表示附议赞同。

司徒黛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巳中
闻施氏所言，亦不无道理，看苏氏意思。

苏舜华
十月初一 呈祥殿
玉面淡拂，听毕施女言，见贤妃尚在犹豫，嫣然一笑。
“妹妹决断便好。”

源庄妃
十月初一，呈祥殿
见苏氏推诿，贤妃犹豫，遂给贤妃下定心丹：“诚如贤妃所言，改制兹事体大，乃国策，会后将把今日所议都记录在册，交由龙乾审阅，定不亏今日诸位姐妹慷慨激昂。”
“至于后者，提携秀女乃宫闱之事，姚才人才思敏捷，法子是好，贤妃所言‘礼，刑’约束所言甚是，又有施才人以效仿学政院考核，弥补其漏缺可谓完美，以四艺堂为辅，可令秀女更能沉心，少走溜须拍马之路。”
“我无异议，就此定罢。”
“若就此定下，姚氏、施氏当属有功，该赏，便都晋一级为美人。”
“至于李宝林所提三则，因争议过大，事后会交由陛下一览，若陛下允批，此事功在千秋，届时应由陛下论功行赏。”
“贵妃、贤妃看如何？无异议便定下吧。”

姚蓁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眼见着三妃下了定论，此事必行，索性将前些日子做了总结的名单呈上去，将此事敲定下来。宫中朝中诸事最怕拖延推诿，若不趁热打铁，恐名存实亡。
向上首三位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好叫三位娘娘知晓，妾前些日子来往掖庭与四艺堂，也取了两处记录的副本来，两相对照下得了个名单。
妾与施才人因献策晋升，不若一处将几位秀女提起，为祥云宫诸人做个表率，也让众人有个准星，都得知什么样的能够提拔。不然只落在纸面上的文字难免生涩些。”

司徒黛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庄妃言毕几人侧目——虽未扶持夏淑仪倒借姚蓁的东风抬举了施氏，这是难得又清醒了。
心知不言，面上依旧淡淡的，只从姚蓁手中接过名录，略过一眼递与苏氏。“这名录本宫以为倒可再添一人。陈宝林。”
“贵妃姐姐前日提的陈宝林，本是越级拔擢本宫便暂搁嘱姚才人勘察秀女品行一道取看陈氏履历。”另取一册奉上“本宫查录，确无不妥，今日便一道准予。”
了结前事，归座慢续“一事不烦二主，施氏既有高见，便同姚氏一道改订章程督其践行吧。”看众人声略肃“纸上得来终觉浅，行事不易，需众人谏言亦需亲为。秀女可凭两司推举得册，之后亦可凭事实论功行赏。”专看姚施二人“便有劳二位妹妹先行其效，替本宫做回徙木立信之人了。二位可还愿意？”

夏淑仪-南宫氏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乍一听司徒氏所言，眉头一皱，不明所以挑眉：“越级？越什么级？”

源庄妃
十月初一，呈祥殿
本是之前苏氏提的时候就同意的，此刻便静坐在位不发表任何言论。

薛臻
十月初一 呈祥殿
飞快往庄妃面上溜了一眼，心里不由五味杂陈，绕着绢子的手指都停住了，蓁蓁连日来掖庭、四艺堂两头跑，得赏是应该的，施氏两三句话也要赏，庄妃这算盘打得真是叮当响。所幸贤妃公允，再有苏氏提拔陈氏之事传进耳里，面色显有一瞬凝滞，旋即又如常了。陈氏素来乖觉，先前协办花朝也算有功，苏氏若要提拔并无不妥，可越级擢升又是什么缘由？

李一礼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见众人沉默寡言，李氏适时开口：“庄妃与贤妃娘娘说得在理，施才人与姚才人若能将四艺堂推举成功，之后再推进取消殿选的举措，便也顺理成章了。（之后再来了秀女，基本可以走四艺堂册封，不需要殿选了）”
复看夏淑仪，提醒她莫挡人前程：“陈宝林为人聪慧能干，想来是贵妃娘娘看重，欲将其提为美人吧？”
捏了捏陈氏的手，眨眼轻笑：“提前恭喜你啦。”

姚蓁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心下倒是有些唏嘘，虽说个人运道之是早从殿选就见多了来，这会儿仍略有些不平。只不是自己能置喙的，微微垂眸侍立。

施玥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庄妃抬举，贤妃折中，自然不能推却，正所谓好风凭借力，弯眉道】妾自当尽心竭力。
【环顾众人神色见闻李氏言也冲她一笑，该有的面子要圆，该诉的场面也要有，斟酌话语微微颔首对姚氏道】妾是借了姚才人的东风，其中辛苦复杂知之甚少，还要才人关照。
【陈氏这一茬倒是新鲜，想来也是有些能耐，看了看夏淑仪的神情，心道二妃既然都走了过场，愿她莫要被人当刀使才是，满脸写着莫要冲动。】

林初予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这话锋一转，两三言间，就将此事定下。林氏欲言又讪讪然压下。抿唇一笑，倒是为施氏铺了段路。复闻陈宝林之事，只觉深处高位可谓是快意至极？这一越两级之事，叫她惊讶。面上不露声色，见此事庄妃娘娘亦无言，只觉没趣儿，像是乏了。

苏舜华
姚、施二女有功自是当赏，只是已把决策之权交与贤妃，此话自然也该由贤妃下定论后，再由贤妃之口讲出，庄妃论事决绝不前，邀卖人心之利倒是赶着上，也忒心急了些。
面色冷淡，待听完贤妃之言后，方缓和一些，抬眼细细展望座下众人，只有南宫氏疑声，秀女一事本也有她主策，但赏不及己，横生怨气也是自然。
“本宫在保国寺清修，每逢初一十五便有朝百姓施善之举，归来宫中后碍于忙碌，便将此事淡忘，那日与陈宝林一会，见她心性纯良，提醒了本宫所忘之事，应继续造福流民，本宫想着她心怀慈善，为天下人先，便破格提拔了她，想是陈宝林自来在宫中便是伶俐本分能办事的，所以庄妃、贤妃也无异议。”
言毕，眼风淡淡扫去，视线便落在陈女身上。

夏淑仪-南宫氏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听了苏氏那言，竟然噗嗤就笑出声，那爽朗的声色，当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妾本以为，这宫里的晋升除了一个熬资历，便是讲一个论功行赏，如今才晓得，原来心怀慈善也是能晋的，而且还是劳什子'越级'。照贵妃娘娘这般说辞，那施才人、李宝林整日给我谏言，让我好好为这宫中下人施善，为这祥云宫的芸芸众生谋福，这样的心善之举，这李宝林岂不是也应该'越级'晋个美人，施才人如今有功，更应该三晋一个容华？”
“况且你们也看到了，你方心地善良提什么施粥，她们两个心地善良也提个秀改，都是造福百姓，怎的你就可以因为心善越级，而她们却不能，还要被打发了给陛下看，那陈宝林的事怎么也不打发了去给陛下看？”
“贵妃娘娘。”眉眼微抬，目不斜视，“不能厚此薄彼，要公平对待。”

苏舜华
星眸微嗔，望与南宫，口色极其平淡。
“等你夏淑仪什么时候得了这主理之权，再来做本宫的主。你若是不服，自可上诉，只是圣上忙碌，后宫事宜自来便由三妃主事，想来你也是诉无可诉。”
顿，本就不把南宫氏放在眼里，双眸便又流盼于众人之间。
“各人自有各人缘，各人自有各人福，夏淑仪也别眼红她人，落个善妒之名。”

陈不离
以为此事当在苏陈二人之中如水过无痕，使外人只以为苏贵妃善始善终，因此亦不曾宣之外人，此时当着众人提到台面，仿佛不得不给出其由，而苏贵妃则毫无芥蒂般，不由十分感激，其实末流御嫔随手擢升多有先例，可今日话赶话如此，顶着众人灼灼目光，陈氏乃提裙谢恩说：“多谢几位娘娘夸赞，妾乃行嫔御诚以侍上的本分，如今妾能进言贵妃娘娘座前，娘娘以为妾能裨补阙漏而从善如流，此已经是褒奖，便是无人能闻，也不过是妾的分内事，不在其功如何，其赏如何。妾谢过三位娘娘举荐之恩，日后也当恪尽己责。”

夏淑仪-南宫氏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端着一盏茶，听完苏氏的话，手一滑，茶盏“砰”地一声就落地碎了，面上很是诧异：“原来这就是苏贵妃的德行，吓得我茶盏都握不住。”
瞥过眼将陈氏不留余地的落在心里，再看了看苏氏，也不恼，故作嬉笑道：“真是大开眼界，保国寺的清俢，修得名不虚传，您继续，您继续。”

薛臻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心头百感交集，且不论陈氏之功能否但此奖赏，苏氏一番话说得竟然毫不客气，从前苏氏赐下药膳时的贤淑印象，此时也减去泰半了。

昭仪曲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辰时
【苏氏这一番话，有多少人在心里腹诽，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停留在南宫氏身上，她这话说的也不知苏氏该如何回应】

卿酒酒
十月初一 呈祥殿
书中常曰“春困秋乏”当是不假，不然怎么在这热闹非凡的境况下还能哈欠连连呢。
饶是在有趣的事儿都提不起半分劲，就这般慵懒的阅过众颜色，悄无声息的就将所闻记下。
暗自想来三个女人一台戏，高位上的就是台柱子，余下的各显神通也是好不精彩。

李一礼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茶盏应声而碎，李氏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如今三妃大权在手，南宫如此争锋相对，即便是为了向庄妃投诚，也未免过于激进。袅袅胸腔起伏过几回，极力思考应对之策，却不敢贸然开口。

司徒黛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耳闻瓷盏破落之声，面上已大不悦。冷声道“夏淑仪既倾慕清修养性，本宫便允了你抄心经百遍，看看可否熏陶些谦和悟性。”
看眼南宫身边宫人“都是木头的吗？还不回去请太医煎上一副良药给你家主子压压惊。”

夏淑仪-南宫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噌”地站起，盯着司徒氏半晌，又看了眼源氏，压着心中无名的怒火：“多谢贤妃美意，这里的怪力乱神着实把我吓到了，告辞！”
言毕抬脚就往殿外而去，路过陈宝林座位时，一脚踹开她的凳子，丢下一句指桑骂槐扬长而去。
“什么玩意，别挡道！”

李一礼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身侧传来一声巨响，李氏一颗心险些要跳出嗓子眼了。待南宫离开，她默默将陈氏的椅子扶起，摆回了原本的位置，未做他言。

施玥
十月初一 呈祥殿
【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瞥了一眼李氏和林氏，同样无奈，此时源氏自然说不了什么，不过贤妃这态度突然倒是看不懂了，苏贵妃这样刚硬，借南宫的态度下下面子又能如何。竟是一时剑拔弩张了，奇哉怪也，究竟是维护面子还是有意卖好回护一时间不太明朗。】
【手抚着椅侧，可怜陈氏别被南宫这通火吓着才好，忽而又忧愁起来，南宫从来是不受窝囊气的，就是不知她要如何，也有了点坐立不安的焦急之感。】

姚蓁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被南宫氏的动作惊了一下，果然如此嚣张跋扈才正像她，不似前日遇着她的样子。
微微垂眸且等三妃下定论

苏舜华
看着南宫此般行径，便是淡淡的眼色，也不由得折起眉黛来，看一眼贤妃，轻声而道。
“后宫之事向来繁琐，陛下才派三妃摄事，我等都无异议，她一个淑仪想必也不会如此不知体事，闹至御前。”
顿，把声拔高，力显威严。
“陈宝林，莫辜负了本宫与贤庄二位娘娘对你的期盼。”

陈不离
应声再拜道：“谨遵娘娘教导。”

司徒黛
乾元九年十月初一 呈祥殿
南宫离席自有宫人跟送，眼见南宫转道龙乾，不做言语转回呈祥低声通报。
略一点头，叫人与贵妃知会一声。

庄妃-源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见南宫站起一副要干仗的样子，狠狠投去不可造次的眼神，见她未闹出什么更大的动静来，这才把提心吊胆的心落下。
南宫氏这人一向如此嚣张跋扈，在落雁时就听闻其名，只当是自己出落雁时她也关着禁足，后来就觉得她好像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如今一见，倒也符合。
南宫氏一走，苏氏夺了主场，秀改的事也有定论，余下的便也没啥可说的，只当附和苏氏与司徒氏的决定，没什么可反对的。

庄妃-源氏
十月初一 呈祥殿
见众人事情商议的差不多了，陈宝林也谢了恩，祥云宫的事也安排了下去，其余的闹了一通也乏了，就询问了众人还有何议否，若是无其他要事上禀的便可散会了。

姚蓁
十月初一 呈祥殿
浅浅叹了口气，随人群一处告退。盘算着今日且罢，明日去寻一趟施才人，此事落实了才好。

庄妃-源氏
十月初一，呈祥殿
与司徒氏，苏氏对过眼，后道：“既无其他事，大家便散了。”
遂离。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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