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宥 乾元十年十月十九 巳时初 长公主府 归府之时有仆奉帖,观之乃驸马邀见。向来耳聪目明,四方赌局沸沸扬扬,许是为此吧。遂易袍牵马,无有耽搁。 拜入,见礼,坐书房。指夹请帖,于其面前抖开,笑道:“驸马予下官此贴,是欲下官来此回之以何呢?”
即墨坤 乾元十年十月十九 巳时初 长公主府 一封誊抄好的坊间流言拍在人面前。 脸色似笑非笑。 “前些日还说诚心相待,如今搞得沸沸扬扬,苏家主意大得很呢!”
苏宥 乾元十年十月十九 巳时初 长公主府 匆匆一览,断断未想四方清议竟演成这般荒诞流言。再听后言,笑意褪个干净。 捏纸在手,淡声:“端王殿下遇了刺,苏家干的;端王殿下万民拥,也是苏家干的。下官真是不知,是不是明日端王殿下摔了跤,还是苏家干的。” “狗窝出狐?下官便是有辱祖辱宗的嗜好,也无讽刺天子的胆量。”垂目再读,不笑时面容颇冷,“况且,昔年因妖妃祸国之论去寺庙清居的,是下官亲妹。”
即墨坤 乾元十年十月十九 巳时初 长公主府 凝睇半晌,似辨人话中真伪。见其面带寒霜便也不欲再做试探。 得了眼色府内侍婢方敢奉茶,语调也软些“这般样子你当去做给那父子二人看。”只是话依旧不算好听“本官是知你们苏家的。国公不够、贵妃不够惦记那后宫之位也不是今朝一日。” 说到此处避免又提些气“当初起议异族不可为后,朝上认了,陛下也认了。可你做什么要与端王平王搞得这么僵。当真是为了一朝兴荣一点后路不留?”
苏宥 乾元十年十月十九 巳时初 长公主府 茶雾袅袅,暂融一室寒霜。 “如若陛下认定是苏家所为,下官还真不必做这样子,百口莫辩,唯死而已。” 虽是有意拿话堵人,却亦敛了冷硬,不否认后言,只轻道:“驸马未错,下官确是个有野心的人。” “家族基业当看百年啊,这点驸马也未错。”瞧他又气,主动将杯盏推得近些,低叹见诚,“自打参政事,下官便已感朝堂之风颇为失控。终究疏不间亲的,他二人与陛下乃亲父子,陛下对苏家啊,兼用兼嫌吧。” “你焉知我不愿寻个退路?驸马是未见你那好大侄,遇了下官如遇洪水猛兽,句句夹枪带棒。”
即墨坤 乾元十年十月十九 巳时初 长公主府 “呵”不说便罢,说了都忍不住想损两句“……你就不该轻易寻他。找孔家还知道借本官做筏子呢,哦,到端王那就这么莽上去,别说我那好大侄,我都看不懂你这是什么心思。” 手中把着一直湖笔,笔杆一转点点人手背。“若陛下真有意在孔高二府间做打算,依我看你也别上孔家凑热闹了。先往高家寻门亲事再做打算吧。”
苏宥 乾元十年十月十九 巳时初 长公主府 挤兑的理由给够了,估计这番下来损个痛快,驸马也该出气了。 于是低低笑了两声,哄道:“哪儿的话,下朝时迎面碰上,随意谈过几句罢了,比不得你我这般特意寻。” 高么?确实是条好路,成了有补,不成无损。 沉吟良久,反捏笔杆,缓然将湖笔抽出,蘸茶书于檀木案上——“贰”。 叩桌三下,兼思兼道:“朗儿不合适,这儿,有人选。”
即墨坤 乾元十年十月十九 巳时初 长公主府 自然动不到他那个宝贝儿子,不过见人心里有数便也就算了。 又一副做作样子,顺手揽镜摆在人前“你自己照照你这做派,一句奸臣冤不冤枉?”
苏宥 乾元十年十月十九 巳时初 长公主府 一晃经年,镜中自己俨然不是昔日子曰孟云的书生了。 以掌盖镜,含笑送还。 “奸不奸的,下官说了不算。倒是驸马形貌昳丽,下官窥镜而视,自觉弗如远甚。” 辞曰尚有公务,当回衙署。别至门前,实意揖曰:“今日之事,多谢驸马。” 行出几步,驻足未回首。 “人说百诞一真,我曾与你说好诚心相待。长渊,流言那事儿,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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