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十月二十八】【金吾卫署】【霍清婉 即墨坤】审核一下项目书

莫教踏碎琼瑶

霍清婉
十月二十八 巳时 金吾卫署
这日总算痊愈，一刻也坐不住，带着在家养病时拟好的几页文书往外去。
至金吾卫署，同门候道：“我是霍将军家的长女，此来有事要请教你们上将军，烦请您代我通传一下。”

即墨坤
十月二十八 巳时 金吾卫署
门子来报，请于偏厅奉茶稍座，料理完手边事方去见人：“清婉来了。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出门怎么也不多带些人。”

霍清婉
十月二十八 巳时 金吾卫署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人便来了，福身见礼后落座，耳过“多带些人”几个字，一时不解，双目有些愣怔，“啊？用不着那么大的排场吧，何况承影一个顶六个。”

即墨坤
十月二十八 巳时 金吾卫署
是了，稍微带几个也不能看不住自家姑娘和我那好侄子搅一块去。霍家这姑娘也算看着长大了，自小行事飒踏颇有乃父之风，就没想到怎么……
算了。一忍再忍不提婚嫁之事，只道“今日怎么有空来看世叔了？”

霍清婉
十月二十八 巳时 金吾卫署
转眼间便弯起鹿眸，笑意盈盈的：“自然是为了慈幼堂来的，原本早该过来的，只是前几日不慎染病，这才耽搁了。”
将书册递上，内有慈幼堂设计图纸、地界、所需工人等一应事项，“上头是我列的一些条例，昨儿给我爹瞧了，他没接手过这种事，嘴里只会说好好好。这慈幼堂原本就是效仿着耆老院建的，世叔操办过耆老院，必然有不少心得，故而想请世叔过目一下，其中若有不妥之处世叔尽管说就是，现下也方便改，省得日后木头都搭上了又要拆了重建。”
注：慈幼堂初步选址于城郊（离京城大概10公里），一面临水（汉江），三面环山，占地面积约600m²，建筑面积约350m²，设有和乐院（起居室）、书屋、厨房、膳房、悦享庭（活动室）、葳蕤园（花园），可容纳20名左右儿童，15名左右工作人员（育儿师、厨师、护工等），预计花费1000两（房屋+装修+工作人员薪资，不包含后期维护费用）。
（数据仅供参考，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orz）

即墨坤
十月二十八 巳时 金吾卫署
霍兄爱女是知道的，于是那句“好好好”便也有了具象叫人忍俊不禁。
看了眼书册，结皆为手书可见用心，怕是原件难于摘录便抬声唤了笔吏进来。
“你说的地界叔父倒是看过，环山临水景致不错，这一二十年中州之地未载有大雨但以防万一此处地基还是要夯高一些，挖好通渠排水。”待笔吏简要记下，继言“人工可以往下压一压，农家四五岁上的孩子便可做活，大的带小的，以工代赈可省些花销。”
翻一页落到那笔一千两的开销上，“朝廷花银子的地方多，耆老院朝廷拨款仅二成，这二成基本也做了上下打点。你爹对你自然无有不应，但若非这一年一季还需开源节流。待这一千两募齐了，部分先行买地，得了地契与官府文书便可叫你爹爹找个信得过的人将余下的银子放出去，或是借与商贾周转以滋收益。以息缓建，方不至涸泽。”
笔吏勤勤恳恳也是跟在身边多时的，放下书册指一指人“这是段如，耆老院时便做文书，经营之事也很通。先借你一阵把这架子搭起来，等你那边的人学熟了记得把人给我还回来。”
茶晾得刚好，拨盏饮了一口。“西市上各有粮油、米铺一间，契书回头等你拿到官府文书再叫段如一块拿给你过户给慈幼堂，算是世叔同长公主的资援（成本价用米面粮油，店里的营收也归她）。

霍清婉
十月二十八 巳时 金吾卫署
此乃头回操持这样的大事，心底难免有几分紧张，而这点情绪也因人开口而消逝，取而代之的尽是求知的心思。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着头，将这些话一一往脑子里记，往常听夫子讲书都不见得有这么认真。
而待这一席话听罢，方知自己这点子三脚猫功夫与人之间宛如隔了一条鸿沟，总算明白开头那句“多带些人”什么意思了，不由暗骂自己蠢钝，起身再礼，“清婉先替他们谢过世叔和长公主了，清婉倒还有一点浅见想请教世叔。”
将腹稿再梳理一遍，才不疾不徐地开口：“一来中州虽有及幼局（就当是国营的孤儿院吧）收养弃婴和孤儿孤女，但到底只供他们吃喝住行，古语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请几个先生去慈幼堂，或文或武的总能教点东西进去，他们日后长大了也有一二本事傍身，即便离开慈幼堂，也不愁生计了。二来孩子们长得快，时不时的就得做新衣裳，这笔费用又是不菲。我们这些世家的贵女公子们的衣裳总是浆洗几回便不穿了，实则这些衣裳哪里就不能上身了呢？依我看不如捐出去给孩子们。再者还能寻个衣馆布庄，看看可有老板可否愿意便宜一两成进价供往慈幼堂，实在不行用旧匹旧衣也是可以的，总比把这些旧货堆在库里吃灰要好。这样既能省下一笔费用，孩子们也不用和从前一般捡破衣烂衫穿了。我瞧贺氏布庄的老板就很不错，旁的衣馆布庄今冬都缺皮草，独他特制了新式呢料，想来是个主意多的。”
抬脸冲人笑了笑：“世叔以为如何呀？”

即墨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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踞主位略一点头算是受礼，见人提到请先生嘴角含些笑意耐性亦是比往日足些：”难为你读书交际（谈恋爱）外还能想到这些，但此事却未必同侄女你想的这般顺利了。高门大户穿的绸衫不经洗，绣花的前襟袖口也并不耐磨，况且寻常大户的旧衣总要赏赐下人以做体面，贸然动了人家的地盘只怕要横生怨怼。再者商户行商是为挣钱，朝廷也需要这些商贾的税钱。在你眼中是不愿穿的旧衣旧布，在商贾眼中分给货郎卖到乡下又是一笔买卖。”
指节不轻不重的敲在椅背上，神色亦不再将人当孩子对待:“慈幼堂的孩子若身上没有补丁，顿顿能吃百米，衣食住行样样比普通门户更好，那城中弃婴只会越来越多。朝廷的及幼局虽亦标榜良善但本质上还是本意还是扶幼以充户籍（人口红利）、饥年赈灾亦需往粥里撒沙已防冒领，慈幼堂、耆老院、乃至赈灾援建，都不过希望以最少的力惠利更多的人。”
“若你要救的是如一把草籽洒下便能活、想活的人。那便把和乐院改成通铺、悦享庭换做医馆，葳蕤园改做菜地。养娘以米面请近村农妇，农闲请百工来教些篾艺搓绳。七品知县一年正经俸禄不过45两，坊间普通人户三餐有肉一年开销只需20两，一套中等住宅也不过500贯到1000贯。若再按前言的营生之道，你这1000两远比你想的更有用处。若只为全个贤名，大可不必如此精力，学学苏家开斋施粥便已是名声在望了。”

霍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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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下乃有小舟游至狭处难以通行却经高人指路而豁然开朗之感，要不怎么说知易行难呢，虽然所提想法都被驳了个差不多，却并没有被人淋了一瓢冷水的感觉，毕竟此时碰壁算不得什么，真等到慈幼堂建成出了岔子再想补救可就要耗费不少力气了。
轻轻笑了声：“若只为全个贤名，学学苏家开斋施粥是省事，依稀记得去岁九月孔家的贞彤妹妹便这样做过，的确解了人一时饥困，可无支祁一案里不还是有乞儿为求温饱而去捞河中死鱼来吃吗？”
坦然迎视世叔的目光，清澈双眼中闪烁着飞蛾扑火一般的光辉，空有勇气，不计后果，但却异常耀眼，“我并非是为图好名声而行此事，而是实在不忍见路有啼饥之童，虽说一个慈幼堂只能救助二三十个弃婴乞儿，但能尽一份力、发一份光，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再次礼过，“多谢世叔提点，清婉今日获益匪浅、感激不尽，实在是无以言谢……”转瞬又添，显然是现想的俏皮话：“要不来日投身金吾卫，为世叔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吧？”

即墨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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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是他霍齐昭的女儿。眼前少女亭亭正是青春样貌，虽身是女儿胆色担当亦不输儿郎。“留着那些好话哄你爹吧，来都来了一会去给你母亲妹妹选些呢料再走，省得我送了。”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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