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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 辰时 燕宅 苏宥 早欲拜会燕孤行，其人年少有为，襟怀不俗，去岁事繁身惹是非而不可及，今岁，可往也。 独宅别苑，饶有不凡，墙瓦错落整肃，院内格局庄严，是燕家气度。请仆献小檀书柜于前，架上满盛经史子集，非送，唯同道切磋尔。 香茶闲话皆毕，认真曰：“下官尝闻燕大人儒雅饱学，今于闲时读书，却有几典故不解，忝颜来此，万请燕大人赐教。”
燕孤行 以人年岁虚长，名门教范，又携柜踏雪上门而来，行止愈恭。得言推谢抬爱，正襟端坐：“不敢赐教，诚愿愚见未污苏大人静听。” 目过经史子集，复又及人，严整以待。
苏宥 与高士交，自然胸怀舒畅，拱手回揖，诚心与其询：“《吕氏春秋》有载，晋平公尝使祁黄羊荐贤者为南阳令，而黄羊举其仇解狐；居有间，平公又令荐中军尉，而黄羊举其子祁午。” “其之举荐百无忌讳，是好，是坏？”
燕孤行 子曰祁黄羊可谓公矣，更以天、地、三皇教诲推公去私，自是大善。原书既载，又单以举荐论之，不免心有斟酌，色温，言辞慎对：“其出于公，至善。”
苏宥 弦外之音已至，醉翁之意不藏，先言谢：“公心诚而后此举善，谢燕大人拨雾。” 遂而正色敛容：“自九年，国朝风波迭兴，去岁言乱尤甚，百官始有躁动，其中不乏涉私利者妄为，以致不复清正。下官平庸驽钝，莫敢痴想比肩黄羊，却欲斗胆请举能者，唯愿贤在其位，良司其职。” “下官一荐礼部侍郎王裕仁，其人多智有谋。御天下，定四夷为先，及国内，重在边境。王公有爵位在身，忠贞自然无二，下官斗胆，或可平迁王侍郎为北昭中郎将。” “下官二荐户部司元闵子骞，其人少而勤勉。户部外丞丁忧，下官愚见，或可迁闵司元为替。”
燕孤行 王侍郎其人，多智有谋且不谈，去岁朝会怒斥苏家历历犹在目，苏宥不与之相恶，反私以荐之，此一疑；户部内荐，书吏部以公文，照章亦能成事，此二疑；苏门显赫，苏宥欲以公心效仿祁黄羊，举能既可上荐，亦可呈孔尚书，今上门与同寅执言，除得一刮目，甚无所获，此三疑。待人尽述，噙笑藏惑，“苏大人一片公心，下官自必上呈。上述他日值衙皆可告之，实不必负箧冒雪而来。”往日惯见辗转为己身，今顿而视之，缓询，“苏大人若有旁事，不妨直言。”
苏宥 孙子有策声东击西，此番荐子骞是东，请迁王公方乃实意。然如其询，区区王裕仁并不值冒雪亲来。 提壶亲为其斟茶，笑面恭维两句，方直言：“也非大事，左不过是欲会定平侯，却担不起乌台扣一个文武勾结重罪，故而求上大人，牵线搭桥罢了。”
燕孤行 闻“重罪”生哂，先不说己身为文已与武过密，是否已当其罪，就单论自与长姐相交，背后多引人纷议，可至今未过明面，得人登门为此更是首次。 目追人行止，归于茶盏，沉吟半晌，方摆手笑睨，“苏大人胆魄过人，燕某，愿为传达。”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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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7 20:57:22
发表于 2024-3-9 16:30: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