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陆双成 于 2024-4-3 20:48 编辑
焦六 承平一年二月十四 未时 青云街 从银钩赌坊赌输出来，闷闷不乐的。而上午翘了课，断不肯现在回去叫家里知道。 在街上闲游闲逛，东看西瞧，忽扫到街边一老乞丐：头发杂乱，夹杂着草叶碎粒，一身松垮补丁破旧衣服，实在腌臜晦气。 但瞧着乞丐右掌包住左拳，手放在胸前，对着过路人作揖，满口糟黑烂牙，吉祥话却一套套的，讨要赏钱。继续往下打量，从破洞麻布裤子中现出两条精瘦竹竿腿，此时交叠盘坐地上，腿前搁一破碗。 仔细一看，碗里竟已攒下十余枚铜钱。 “好个老乞丐，得了不少”焦六眼珠一转，当即弯腰拾了颗碎石，隔着流动人群，瞄准乞丐额头砸了过去。 待人吃痛扶额，焦六急从人群中横穿过去，抓了把铜钱便跑。 似捡漏般，大为高兴，优哉游哉又往赌坊去。
苏玄朗 承平一年二月十四 未时 青云街 青云街一带常有行乞，苏家不缺银钱，索性解囊，也做散财童子。却见斜刺里窜出个小泼皮，乞丐钱也截。 挤出人群追其入巷，把眉竖了，提声一喝：“光天化日劫财，甚么道理！”
焦六 承平一年二月十四 未时 青云街 停住脚步，打量着面前这人，可谓衣冠齐整鞋袜净，身长腰窄俏儿郎，与那老乞丐真是云泥之别。 暗忖道：不是乞丐，乞丐糙皮寡肉，更不是衙门中人，那些大人个个行动迅捷，眼神凌厉，凡有扰乱治安之人，即刻便捉拿问话了。 想是哪家公子哥儿可怜乞丐，又看不惯我偷拿钱，才拦住指责。这些人向来视钱如粪土，应当不屑与我争辩，无甚大碍。于是瞪眼狡辩道：“乞丐讨得，我讨不得？既然乞丐能讨，借我几枚铜钱使使，当他行善了。改日我身上有钱，我便还他。”
苏玄朗 承平一年二月十四 未时 青云街 早先打了单儿追来，黑眼白牙忧自家少爷吃亏，眼下也急急赶至，一左一右站定身后。 抱臂环胸，且摆了冷脸睨他，反问：“你借钱？不问而取是为贼。再说你出手伤人，我可瞧见了。” 心思一转，小泼皮年纪不大，不妨吓他一吓。 “我家老爷为官家当差，这事捅去金吾衙门，你不仅借不成这钱，反要挨顿板子。”一使眼色，“你俩拿了他，这便报官。”
焦六 承平一年二月十四 未时 青云街 听前两句已是汗流浃背，再听后话更加欲哭无泪。见俩仆领命走近，将要架我至衙门报官，不堪回忆涌上心头： 去年无支祁案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因我路经事发地，金吾卫街使便拿我问话，而我实不能答，我挨了一顿拳脚，当即鼻青脸肿，只能跟着官人从街这边走至街那边的衙门，叫路人好一阵围观，而腰背处淤青更是足一个月才消减。到了衙门，待盘问过确与案子无关才肯放了，而那官员并不怜我平头百姓无辜受牵连，连正眼都没给过。 闻说要押送衙门，身体不住颤抖，急忙作揖磕个头认罪：“请恕小人无礼，不曾识得衙内，求大人饶我这次”。 看这少年面生，没在赌坊中见过，应当不晓得我如何使钱，或可使个苦肉计脱身。 于是可怜巴巴道：“小，小人饿了一天，身上无钱，实在想买吃的，故而行此险招，幸而大人明察秋毫，断了此案。小人知错，再不敢了”。
苏玄朗 承平一年二月十四 未时 青云街 哼了一声：“欺软怕硬——你若咬死不认，我还佩服你骨头硬实。” 这小子鬼精，见人下菜，买什么吃食要买进暗巷里，这般时候还要扯谎。 同黑眼白牙使了眼色，“把他拿了，送去……”思量一瞬，到底担心衙官把他打死，“送去上将军那里去。”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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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3 20:4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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