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八月初八】【戏楼】【上官瑗平儿】借帕子

即墨坤 · 发表于 2022-11-29 17:41:37| 字数 1,827

上官瑗
八月初八未时未名戏楼
上官瑗庶母见女儿日日闷头在数院里，近日读书仿佛不顺，整日愁眉苦脸的，找了个由头叫拾香带去外面转转。
出来也是无头苍蝇般乱窜，哪儿人多向哪儿去，一来二去寻见了个戏班子。
台上梁山伯似是第一次登场子的小生，颇为紧张束手束脚。咿咿呀呀唱了半天，听着不是《梁祝》倒有些像《离魂》。颇感无趣，低头茶杯在桌上抖个不停，一看倒是拾香伏在桌上蒙着脸一抖一抖的。她憋笑憋得脸通红发紫，都快成圆茄子了。
偏生我是那种看见别人笑就忍不住想笑的人，而且还是一笑就停不下来的人。可怕的是，拾香也是。我们两就陷入一个循环。
戏馆子里静静一片，独小生一个咿咿呀呀唱着。
怕当众大笑惹人侧目，便多此一举地打开折扇挡着脸。一面使劲掐自己大腿。尽量不出声，可控制不住抖得厉害。
后来咬着手把伤心事都回忆了一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抬头，又看到拾香努力憋笑到鼻孔都放大了的表情。
而后我们又变成了两个颤抖的茄子。
后来又咬着手把伤心事回忆了一遍。若是再笑，怕是要被跑堂伙计请出去了。一狠心，抄起茶杯猛喝一口。下一秒不防尽数笑喷在拾香衣服上。
周遭听戏的老少爷们大闺女小媳妇目光都尽数汇聚，连台上的祝英台都隐约看来一眼。
边狼狈地向各位作揖，边仓皇拉着拾香逃了出来。左右一摸索，出来急切，竟然将手帕落在座儿上了。见拾香望湿漉漉衣裳，委屈巴巴，连忙哄道，“你莫哭啊”左右张望，一眼便见二楼戏台上有一美娘正包了阁楼听戏。（sorry浅控一下）瞧着是个体面人，今日欠下日后也好偿还。便道，“你且等着，我去借个帕子来。”

崔红馆平儿
八月初八未时未名戏楼
自着手为爷“打理京中铺面”，便比旁人忙碌些。这几日未得信需在馆中留候，便自安排了一日看两家铺子，巳出申回。
今日贺爷（驸马的钱袋子，北州商贾，姓贺）引了一位绸料庄的东家想借托将军名下，做得分内之事送别二人，独个留在雅间里听戏。
唱得到不蛮好，与前些日里陵川侯寿宴梨花林的场面自是没得比，不过也不算无趣。捻了块豆糕点心帕子掩了小口慢用，冷不防的听见叩门。
镂花门扇上一个不高的影子，看发髻怕是个小娘子。起身开门一瞧:
哦？是方才楼下笑得没形的两个，只向人身后望望却没见着另一个，想起两人那笑模样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看着年纪不大，便问“妹妹何事？”

上官瑗
八月初八未时未名戏楼
方才人群里一眼就瞧到美娘出挑，近了一看，美娘柳眉星目，言语间通身的大家气派，反倒愣住了，一时语塞，凭栏下咿呀的祝英台怕也不及这娘子通身气派吧。
反应过来时，连忙躬身一揖，想来方才在美娘跟前丢了脸面，羞窘不已，耳朵烧得烫乎。“不才的友人刚刚教茶水湿了衣衫，又不曾带帕子。”眼前美娘发上珠钗精致玲珑，更衬得乌发浓黑柔顺，“故而向娘子探问，可否借得帕子一用。”说罢又生怕人拒绝，连忙补充道，“娘子放心，改日必洗净了，送到府上。”

崔红馆平儿
八月初八未时未名戏楼
小娘子声音脆生，听来便知是个爽利性子，只是眼下怕是有些羞了，声音低了几分。
“这……”低头看了手上帕子，有些踌躇。本也不是很要紧的，只刚吃点心揩了嘴，也不好意思借她。
“你稍等。”
退了一步将人让入房中，低眉婉转间想起方才绸庄留下的两匹孝敬布料，正有一匹绫罗，一匹府绸。乍量了一尺绸料扥着经纬处拧力一撕，嚯地一声分出一截布料来。
长长一段似披帛未绞边，拿在手中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帕子有些脏了，不若拿这个挡一挡？已入了秋了，莫要着凉。”声音柔柔，稍侧了头看她嘱意询问。
＊一匹布约1.4m，裁得一尺，唐尺约30cm。府绸是一种纯棉平织物，质感垂顺。

上官瑗
八月初八未时未名戏楼
锦缎入手冰凉滑重，约略一过便知不是凡品。两耳根儿烧的通红，却愈觉眼前清明。暗叹美娘体贴，笑意不知何时爬到了嘴角。
手握绫条，本该谢过告退，心中又绕着似有似无的的踌躇不舍。痴汉般在阁楼门前进退两难。
“让让，让让。”原是这出戏落幕了。楼上听戏的大人们的伙计仓仓忙忙上点心茶水。被人推到边上，却任不舍回望，尽力逆着人流向阁楼处，高高挥着缎子，生怕因着个子矮，美娘瞧不到。“娘子，娘子”大声唤道，“敢问娘子府上何处？在下翊卫将军府上官瑗。”

平儿
八月初八未时未名戏楼
人声涌动，小小身量错眼功夫便被搡到几步开完。生怕她再跌跤忙扶着门框踩在槛上眺眼望她，见人尚好帕子按在襟前放了心。正欲瞧着脚边站回平地，见人舞着缎子不免笑——幸好是个小娘子，若是郎君，这般嘴甜不知要叫多少姑娘芳心暗许。踩着门槛小心冲人挥挥手报了贺官人的一处书斋，倒不是担心小娘子看轻教坊司，只是如今为爷办事不愿声张。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