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八月初四】【巷子深酒】【夏晴玥越青娥】酒馆夜话

越青娥 · 发表于 2022-12-11 02:30:24| 字数 2,241

本帖最后由越青娥于 2022-12-11 02:49 编辑

夏晴玥
八月初四酉时巷子深酒
【今日生辰，本和气开心，无奈公署之中临散职与人有了一二口角，这也没什么，可偏生让燕孤行瞧见了。】
【也不知他是否真的瞧见，只是自打回京任职后，也不知怎的偏生不肯在他面前行差踏错半步。平日里不见却竟还总是想，做些什么与他相关的便难免思绪远飞缠绕在他身上。可同在吏部，平日但凡见着，不觉间怦然恍惚，越发的怪起来了。】
【换了便服跑去附近的酒馆，唤了打酒娘子，独独有些不快，可一寻思着那几分逾越的心思便是连自己也要惊几分，再狠狠浮一大白按捺下来。】

越青娥
八月初四酉时巷子深酒
[晴好的微宵纵使是天未彻底暗下，亦能瞧着蛾眉月，隔着尚留有的绛紫霞彩，不大真切。此刻巷子深酒已在门外挑挂起两盏灯笼，店家卷起半截门帘，为的是候迎夜客。]
[恰逢此刻店中寥寥几人，有一女子撩帘快行携入熏风，颇显不同，独坐于堂内一角。听见招呼声，忙将另桌来客的酒放好，再凑过去候着吩咐。数语之后，依人意思去备酒。过水濯碗，将酒碗酒器连同着一小瓮白干置于木托盘，端去那桌。竹酒舀向瓮里一探，方满打出一碗来，她便仰头将酒饮尽了。瞧来人这架势，竹舀倒显多余了，索性搁在盘中，直接捧起酒瓮替她再斟。]
这位女郎……好酒量。
[此类喝法既常见又不常见：寻常客人大多细斟慢酌，倒是失意人借酒消愁正如此般。心中有数，但因并不好过多探听客官私事，便出于例行关怀般，不咸不淡劝上两句。]
此酒性烈，女郎喝得这样急，有后劲的。

夏晴玥
八月初四酉时巷子深酒
【酒喝的急些，两颊略染酡红，闻人软语，恍神抬头。许是酒兴催人，不似往日循礼克己举手投足多了几分随性，冲她弯弯唇角。】
倒是有些劲儿的，微醺，微醺尔。
【周遭也不认识，只瞧她亲切尚好说话。】平日也不曾这般饮酒，不过今日生辰当一醉方休，只可惜，无人记得，记得的人又远在千里，难寻一醉之人啊。
【言罢举起酒碗对她示意，似是相敬谢她关怀，却又自顾饮下，琼液顺下颚沾湿领口也未去管它，颇为莫名地问道】姑娘，你说一个人总时时惦念另一个人可是为何，若见那时时惦念之人还要遵循立法不可僭越又当如何，如何按捺如何忘却……
【似是发问，似是呢喃，抹了一把脸，摇头苦笑】唉，是我借着酒劲儿说些胡话，姑娘莫怪。

越青娥
八月初四酉时巷子深酒
[见人已染几分醉意，回身去将离她较近的一扇窗子支起来，一来是为请些风进来，二来是想为后头的话作引。再回人桌旁，朝窗外一眼观去，可惜并不能直接瞧见天上高悬的月，只是透过窗纸映着模模糊糊的玉弓明光，仍开口道。]
您瞧，今日窗外正是一弯蛾眉新月——“月不长圆”，可每月月中却都有一轮满月。再过旬余，便至中秋，那月，便是桂月最圆，亦是今岁最圆。奴家看您的生辰这样特别，是有苦尽甘来的意思的，这样的圆满，还有能与您同醉之人，女郎总会等来的。
[顺着她的意思再续酒，此时却并不满打满地斟了，倾上半碗便不动声色地止住了手。耳闻“礼法、僭越”之语，平日看的杂七杂八的话本子倒不自觉联系在一起，各式异奇的爱恨情仇通通纳入猜度。心有好奇但不好逾越详询，因秉着“不知缘由便不该乱出主意”的想法，不论为她壮胆还是劝人克己均是失妥。便自觉略过后两句“如何”不答，只是柔声。]
能叫女郎如此记挂，想必您是极为珍重他的……奴家虽不知女郎所困何事，亦不知晓如何让您宽慰解忧，却也听过那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今日乃您芳辰，女郎豪饮，应畅怀洒脱，切莫再喝闷酒，若有愁，便延于明日再说。
[看人苦笑，反倒扬唇，带些和暖地笑将起来说句吉祥话，去应她喃语。]
怎会。今日女郎是寿星，酒后真言，小店也沾了些您的福气呢。

夏晴玥
八月初四酉时巷子深酒
【那姑娘泠音悦耳，话语间尽是婉约细腻，眼中难掩欣赏之色，才者未必要挥毫泼墨博闻强识才能算作是才，如此善解人巧捷万端怎叫人不怜爱。】
【心中暖意阵阵，一吐浊气，虽难抛却烦忧，倒也被她开解甚多，前路未知此刻却难得。】姑娘解语之花，气质温雅，在此处得遇姑娘，是某之幸，但借吉言苦尽甘来。
【伸手于头上摸得一支银簪，起身冲她道】便是我的胡话能得姑娘一番开解，也变得可爱起来，在下玄封郡商州夏氏，萍水相逢，实是缘分不知可否与姑娘交个朋友这簪子便当做见面之礼。

越青娥
八月初四酉时巷子深酒
奴家越氏，是帝郡朝州人士，幸识夏娘子。
[一眼掠去，银簪亮白灿灿，尤为特别在其工巧，非寻常妇人绾在发髻上的银簪所能比。一时不知是她实在出手阔绰，还是酒酣耳热所致。观她作派不俗，应非凡常人家，犹豫一息，终了还是接下，双手捧过银簪纳在袖中收好。]
夏娘子且请等我一等。
[往后院窖中取来一小坛桂酒，记在自个私账上。再回前堂，将酒坛放于桌上。]
奴家实在无甚可作回礼，这坛桂花酒便算作是请您的，略显寒酸了些，夏娘子莫怪。
[恐她贪饮殢酒，宿酲后翌日落下个头昏脑涨，忙按住酒坛续言。]
这坛桂花酒是留给您回家细品慢尝的。今日夏娘子白干一瓮已算海量，过犹不及，再喝一坛反倒失了酒趣。若哪日您真解了烦扰，再来巷子深酒，奴家愿闻佳音。

夏晴玥
八月初四酉时巷子深酒
【知晓其意，微微颔首，敛了仪容正经儿地朝人施礼。自己也知晓自个儿的酒量，确实不应再多饮，醉了事小，若被哪个认识的参上一本行止不端可就得不偿失。】承蒙越娘子关怀，如此心意，我自该好好品尝。
【轻捏眉心，缓缓起身抱起酒坛，向她作别。】今日已然酒酣，不便多留，谢过娘子不必多送，日后再与娘子一叙。
【出门外是寻来等了许久的小厮，把酒坛塞他怀里，吹风醒了醒神，望向天侧苍云晚霞。】唯此无穷无尽，甘入吾怀尔。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