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八月二十六】【西市】【凌若仙 无名僧尼】

凌若仙

凌若仙
八月二十六 未时 晴 新华文轩→西市竹林
【今日晚间值夜，白日往新华文轩取新刊印的《山医杂记》。转角见先前同赁一院的秀才李公子，但见他面色虚白，形色鬼祟，与一男子相近低语，二人袖将拉扯，似是交换了什么东西，而后分手而去，行迹可疑。】
【暗生疑窦，一路尾随李秀才，至一竹林偏僻处，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纸包，迫不及待的打开往口边送。】
李公子！
【忽喝一声，自竹影后而出行至人前，略站一站，颔首一笑。】好久不见。
【他手上纸包收也不是，展也不是，强定神色：原来是凌姑娘...凌大人】
【风乍起，细末飞洒，生石味扑面而来，指沾闻嗅，略捻一捻——五石散。】
【垂目半晌，抬眼】一病讫不痊，未老身溘然。李公子饱读圣贤......【从他手中硬接过纸包】应知此物伤身，还是子少用些为妙。
【那方强笑两声，抱拳应声离去。】
【盯着纸包，思及先前与李秀才同住一院时，他挑灯夜读三更不歇。如今时过境迁.....】


僧姑 无名
八月二十六 · 未时 · 晴 · 西市竹林
［身着鸦青色僧袍，脖间挂串盘包浆的佛珠，将腰间酒葫芦松开，仰头饮罢，醁醑甘霖能解世间愁，系回腰间，匕首出鞘，眯懵着惺忪醉眼，打个酒嗝儿，竖耳听着风啸簌簌，竹叶微晃，鸟鹊振翅。］
［鼻息翕动，掐住一条盘旋缠卧林间的竹叶青，抵死七寸，指尖摁覆细鳞，触感冰凉，容易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得意洋洋的撇撇嘴，掏出怀中豆绿粉彩的小玉罐，抵牙腮⒐牵??瘴讯鞠僦械亩疽罕瞥觯?潞笃奈?嬉馑媸秩釉谑魃疑希?那橛湓茫?炒в窆匏蜒白畔乱惶鹾?抗恚?挪角峥斓暮叱?欧鹁?荩�
“阿弥陀佛，弥陀诺咪萨喔阿耶——”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哎呦——握草，长没长眼，现在的后生愈发没有道德规矩了。”［一男子步履匆匆，低垂眼眉似不敢直视人眼眸，正暗自嘟囔句贼眉鼠眼！便直冲冲撞在肩膀上，四脚朝地，正想躺在地上讹诈笔银钱，却恍若无人般溜走，气愤填膺般起身冲去逮后面的女娇娥，破口大骂］：
“你是他朋友吧！方才我看到你与他拉拉扯扯，你定是他朋友！他吭头闷声将我撞了，头都不回的跑了！你替他赔礼道歉！”

凌若仙
八月二十六 未时 晴 西市竹林
【见人一身鸦色，酒气弥身。退后一步，将五石散包起袖将起来。】我不是，他欠我钱，我来讨债。法师见着他怎么不替我拦下，还能分你些。
【又掸一掸手上余沫，正色道】请教法师，在哪那座宝刹禅修?
【入金吾卫营日夜勤勉，整日与市井相交；天子脚下，金吾卫又与旁的衙役不一般。扫人一眼便知虚实几何，若是招摇撞骗之辈，可早早拘了去。】
【此地近红馆花楼，近来有姐儿哥的扮作稻谷僧尼、西域圣人赚的盆满钵满，若她是行当里人，醉酒行错了路也未可知。】

僧姑 无名
乾元八月二十六 · 未时 · 晴 · 西市竹林
“哦？既是欠债追债，怎见你神色端正，又不叫嚷，凭字详据未携，任凭那厮逃窜，牵连拖累我这无辜过路人，莫不是你相好的小相公，纵他仓惶逃窜吧？瞧你眉目俊秀，若配那等困厄之境的下下等人，当真是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耳聪目慧，听风判位，自然也听清了他们方才谈吐，勾唇坏笑，揶揄过后，唯有此时略有些正色］：“不才，适于曲水郡归南山脉以西，菩净庵剃度出家，既非天子皇城根儿下的保国寺修刹，亦不汀州千佛岩下坐禅，无名庵庙里更籍籍无名之辈，下山历劫化缘，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山中无岁月，世间已千年呐。”［言罢，躺在大石墩上翘着二郎腿，晃悠自己的酒葫芦，竹间细碎斑驳的光洒下，舒服的眯起眼睛，边说边掐算道］：
“这位官娘，还真是勤恪勉励呀，待我掐指算来，你名姓多土，官运并不亨通，清清白白孤身人间走一遭，缘是个又孤身去的
命…怎么？罢了罢了，算不透便不算。”［双臂枕于脑后垫着，思索着靠在此处小憩会儿，倒也不错。］

凌若仙
八月二十六 未时 晴 西市竹林
【拧眉喝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到底又几句话飘在心里，手上却不停，攥了人小臂拉下石墩。捆了腕子送往武侯铺去，路上碰见当值的同僚，说清缘由，将人交于他们，才算了结一桩事。】
【待要回去文轩取书，路过竹林见疯尼躺过的石墩，那疯尼的话语又出现在耳边：清清白白孤身人间走一遭，缘是个又孤身去的
命...】
【强按下心中思绪，刻意嗤笑一声。】江湖有种猜心术，人人听了都得以套用，不过是拿捏了人心自怜的法子罢了。不想今日，我也碰见，幸而没叫她哄去钱财。
【头也不回的往新华文轩而去。】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