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九月初四】【皇城】【凌若仙闵棠】

凌若仙 · 发表于 2023-2-7 23:31:19| 字数 1,713

凌若仙
九月初四小雨
【协助署衙盯了几日的女贼，今日终于捉到了现行，正要擒拿却叫她趁着雨色消失在深巷中。与同僚追至于此，李承低声：此地多是天家贵胄，门户森严，那女贼不好藏，我们分头找，莫要声张。】
【秋雨打湿软甲，提刀疾步警行，耳听得有脚步声，闪身转入小巷，手按刀柄，拨动刀鞘。】

闵棠九月初四小雨
秋雨携凉意裹挟而下，是绵绵、是骤而浸骨的寒。我执一柄二十四骨油纸伞，丝履踏过青石砖，湿了鞋袜，漫步间转一转伞柄，水滴便从伞面滑落，从伞檐飞旋着落下。
雨巷僻静，恰是静听细雨滴答声声。我走得慢，闲庭信步间一窥秋雨雾帘。忽而听一阵急促步声，连带水花溅起，持伞回眸间寒光剑影已近在眼前。惊了一诧后退半步，靠甲胄勉强辨认来人，带着几分疑惑出声：“街使这是？”

凌若仙
九月初四小雨
【看其面容未开，不及豆蔻，通身穿戴的首饰材质、衣衫质感都不是寻常的东西，干爽整洁，雨天的裙裾连个泥点子都不曾有。只是她身量与那女贼相似，并不曾放下警惕，不答她言，只把横刀收一收，冷声问】小娘子怎么独自一人于此地？
【此形容气度，不是寻常富家娘子，定是官家出身。哪个千金出门不是仆拥婢簇？实在可疑。】

闵棠
九月初四小雨
我不敢冒进，却伸藕臂将伞往外举了举，将她也罩进伞内。刀光剑影叫我害怕，心跳欲急，却强端着镇定，自报家门。
“我姓闵，是礼部尚书嫡女。适才微雨，有几分诗情画意，欲往樱花林赏雨的。”
我紧张地喘气，明眸直直盯着她的神色，欲从中窥出一二分缘由来。
“街使这番……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凌若仙
九月初四小雨
【她此举纯良如孩童一般，然秋雨早已将衣衫打透。目光不动，手腕不曾放松，只神色不变。】原来是闵二娘子，上次去到贵府，令姐抱恙，如今可好些了？【又着补一句】对了，上回不小心打坏了贵府花园里石麒麟的耳朵，后来可补上了？
【皇城天子脚下，日夜行走，各处是熟悉的。一应贵胄也都有所耳闻。只知道礼部尚书闵家，可并不知道闵家有几位娘子，谁嫡谁庶，也不知道闵家花园里有没有石狮子，不过是信口胡诌，诈她一诈。】

九月初四小雨
几番询问都得不到回答，我心下了然。想来公务在身，她也不好与我多说什么。我嗫嚅了许久，终于还是怯怯开口：“这刀……闵棠惶恐，不明白犯了什么事，街使能否与闵棠坐下细说？”
伞不大，我举得肩膀发酸，那伞不免摇摇欲坠起来。雨珠顺着伞檐落下，几颗砸到我单薄衣衫，顺着绸缎浸湿我的肌肤，凉得我一打寒颤。
我却奇怪得紧，一时也不知如何同她解释，只能仓促答到：“街使这是何意？闵棠没有长姐，更不曾有抱恙一说。闵棠不知街使来过府上，闵邸园子里也没有石麒麟。”我窥她面色，疑虑越发成团：“街使这是记岔了？”

凌若仙
九月初四小雨
【啪嗒一声收了横刀，按在腰间，卸下许多防备】想是我记岔了。
【她年纪还小，孤身一人于此，许是与家人有了嫌隙，离家出走也未可知。若真如此，闵府上下怕是在到处找人。抬手将人伞落低些，缓了些许声音。】秋雨虽小却急，娘子撑好了，仔细冻着。【后退一步，燃放了信号弹，一声长鸣，黄色焰火窜天。此信号并非是紧急的指令，没有多响多亮，也就是一二里可听可见。】此地有贼人出没，金吾卫有公务，娘子还是先回去，改日再赏景。
【不多时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同僚，简单几句与他二人说了情况，安置道：这是礼部尚书闵家的嫡娘子，你们好生送她到家。】
【略咬了到家二字，意在要把人交给闵府人手上。人可以不是金吾卫找到的，但绝不可从金吾卫的手上丢了。】
【话音才刚落，远处有红色焰火，是紧急集合的令。与闵家娘子一点头，顾不得再说话，只提劲一跃，流箭一般上了墙头，点枝踏檐往远方而去。】

闵棠
九月初四小雨
我疑虑未消，却被她将伞落回仅够我一人挡雨的高度。左右我离闵邸不过几步路程，正想开口唤她将伞接去避雨，她却已然后撤几步，燃放金吾卫互通消息的焰火。
被她后话吓得一惊：“有贼人……么？”左右四顾，惊慌已然是尽显了。
待得另二位街使来互送我回府时，我便也没有抗拒，实是因为一句“贼人”被吓得不轻。同时也知他们公务在身，身兼要务，不好多打搅他们，只能速速了了自己身上这桩差事。待我再一步三回头的去望那位横刀拦我的街使时，却只看到一瞬招摇的焰火，和她飞跃墙头的步履匆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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