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十月初一】【辰月阁】【庄赋珑 李一礼】又来打听消息

庄赋珑

庄赋珑
十月初一 申时 松西阁-辰月阁
午膳后眯了个囫囵觉，起身懒靠美人榻，翻本闲书解闷，点点秋光透过窗棂令字纸生辉。一时嘴馋，遣岁暖去讨碟蜜饯来佐书。她回来却颇作神秘地说起听来的消息：呈祥殿传出的信，秀女晋升将拓一条四艺堂拔撰的路，这两日便有头一批秀女能得册。
庄氏一时恍神，通天大道忽然铺就，又忧心自己没有那个神通，再跌宕起伏的轶事都看不进眼了，立时往辰月阁求见李宝林。

李一礼
十月初一 申时 辰月阁
自打从呈祥殿回来，便抱着册子出神，例会中夏淑仪匆匆去了龙乾宫，也不知那头结果如何，彼时李氏心头一团乱麻，将人引入后看茶，定定看她：“上回你派人送来的东西，我很喜欢，还未来得及亲自谢你。”窗外的雨声很小，却听得分明，“今日你过来……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庄赋珑
十月初一 申时 辰月阁
庄氏本就百爪挠心，这一刻匆匆来拜也显见是有的放矢，既开门见山问了，庄氏便也免去寒暄试探的说辞，很诚挚地目光与她相汇，开口却不见迫切，仍是清平的语调，“不瞒您说，确实是听闻呈祥殿传出的消息，说将有改革，还是关乎秀女前程身家的要紧事儿……您也是刚从秀女得册的，想来最能明白久居祥云的焦灼，盼您给几句话儿。”

李一礼
十月初一 申时 辰月阁
心中了然她的来意，温声安抚：“先吃口茶吧，歇一歇。这是前些日子夏淑仪赏的茶叶，我不懂这些，你尝尝如何？”
李氏适时禀退左右，四下寂静，便也与她亲近。
“庄妹妹，你挂心之事，眼下已交由施才人与姚才人去办了，想来不日便会有好消息。你若实在焦心，明日我去施才人那儿跑一趟？她与我也亲近，想来能给你一味定心丸……”
笑嗔一句：“只不过，放眼整个祥云，此番四艺堂拔擢，倘若都没有你的名号，还有谁配得上呀？”

庄赋珑
十月初一 申时 辰月阁
依言捧茶去品，在舌尖一过便落肚，哪里能识得好赖？只道，“妾也不谙此道，既是夏淑仪赏的，自然是好茶。”
庄氏定神听她话，知道确有此事便安了一半心，纵使此次无缘得册，总归有了盼头。于是并不好意思真要她替自己奔走一趟，不过是先两日知晓罢了，也是徒劳。
“倒不必如此麻烦了，便借您吉言。”又忙称不敢，“秀女中德才兼备之佼佼者众，妾不敢托大。”
“此前半点水花没有，怎的突然就挑起这事？又是哪位娘娘有这样的慈心？”

李一礼
十月初一 申时 辰月阁
“宫里的秀女们如同春芽，一茬又一茬冒出来，可到底花期有限，此事乃三妃首肯，娘娘们自是关怀你们的。”
心绪翻涌，念及当初在祥云的日子，何尝不是踌躇满志，“妹妹，你入宫亦有两载，若此番仍未晋封，离出宫的日子还余三年……倘若，你可以选择再留一年便出宫，你会想要提前出宫么？”
柔声：“现下并无旁人，你且坦言便好。”

庄赋珑
十月初一 申时 辰月阁
得此一问自思忖了一会：虽说入宫都是自愿想博个好前程，可真真身处深宫了才晓得其中难处。若三年仍不得册，一则新一批秀女入宫，得册的机会更少；二则既已蹉跎三年，说明实在是难入法眼，又何必再空耗两载，这两载该何等煎熬？！若以三年为期，出宫时尚有一线希望寻个好人家，若叫庄氏自个来选，是愿意的。加之如今多了一条掖庭、四艺堂擢选的路，三年之期足以择捡出有资质者册封。
庄氏将所想一一道出，只是末了留有余地补上一句，“单说妾自是愿意的，只是也不乏有秀女要孤注一掷，三年之期于这等人来说便短了些。”

李一礼
十月初一 申时 辰月阁
听她娓娓道来，感念她坦诚，面上也添了真挚笑意：“你说得很好，我与你的想法，大抵是相同的。”
雨声滴答，显得室内格外岑寂，李氏垂眸默了半晌：“今日你跑这一趟，我也不介意同你多说一些。上月初我协助夏淑仪更换祥云牌匾后，娘娘便命我思考革新之法，推陈出新，我得封的日子不长，思来想去便绕不开秀女的日子，想来没有人比我更知道，祥云宫的日子看似平稳安逸，实则……”
苦笑一声：“秀女虽说可以在宫中走动，却连正经的主子都算不上，遇上脾气好的主子受之恩德，若遇见拜高踩低的，便免不得受冷眼，花一样的年纪入宫，空待五年之后再出去，便已错过了最好的年华……她们的父母将其送入天家，想来不是为了过这般籍籍无名的日子，一过便是五载，五载啊……”袅袅伸出手，比划了两下：“一千六百多个日头。”
于是将呈祥殿提议的改革条例说予她听，目光逐渐坚定：“我知道，变革之路，道阻且长，可只要夏娘娘决意往下走，我又岂能罢休。”

庄赋珑
十月初一 申时 辰月阁
一段慷慨陈词交错着雨珠打在心湖，泛出圈圈涟漪。庄氏想起中秋思亲的愁绪、独坐窗畔的寂寞、前路不明的惆怅，以及初被唤作静心时隐秘的委屈……
把一些密不能宣的心事都化作一口气吁出，对上她定定的眼光，感叹道，“祥云宫呆了两载有余，现如今谁心里不在彷徨夷犹？只是实在没有法子……您想要办的事是为着妾等秀女着想，妾虽人微言轻，可若您有什么差遣便尽管吩咐。”
庄氏话说得漂亮，但也料着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毕竟庄氏正是她所说的、要被改革恩惠的人之一。

李一礼
十月初一 申时 辰月阁
李氏只笑着摇了摇头：“与你说了这许多，也听了你的想法，我心中的犹疑开解不少，如此你便已是帮我了。”
葱交落在面前茶盖上，轻扣两下：“如今想来，是我与夏淑仪操之过急，此事牵连甚广，该徐徐图之。”喟叹一声，“也罢，眼下四艺堂推举之事落实，也是为选秀改革奠定了基础。余下的，尽人事，听天命。”
复看她，面露期冀：“你呀，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只管回去等着好消息吧。我且备着贺礼，等你的东风了。”
留人一同用过晚膳，后送其回祥云。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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