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十一月初一】【四方书院】【南宫媛楚归宁】搭讪不成，反被劝学

原原 · 发表于 2023-4-17 13:09:44| 字数 2,111

楚归宁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木牍横虎膺，髦士冠玉容，一袍天青瀑地，穿砚席而娓娓道论，待西山日渐沉时，方结一日勤学。青衿络续礼别，堂内人际渐寥，留纳文卷间，察觉座间仍留一倩影，似并无离意，瞥一目知悉何人，前有山长特提关照此生，止动凝眸
“可是课上还有未听明白的地方？”

南宫媛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入学首日，得国子监关照，对四方各处尚适应周全，这节堂前我与各同窗新悉间，随她们鼠探一句‘先生来了’而各相正坐，后一阵堂风扫过，带进公子如玉，原以为是同窗，待他堂前站定，众人皆道‘楚先生好’时，方知他便是楚归宁。两汪玲珑怔了怔，他周身气概温文尔雅，全无寻常教书先生的老成絮喋，说是某方文邸郎君亦称得上，好感顿生，一堂课下来，随着这张俊逸容颜，倒也听进去几分，至下堂时，却未急着走，留待着望能与之交谈，却还未开口，便听他关询，心间雀跃，颊上晕一点红，暗自吁一口气壮胆道【学生初到四方书院，各方规矩皆不知悉，可否请教先生讲解一二】语毕，眸中微光灿灿，以期对方回应

楚归宁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闻其详，略有凝疑，书院各事，自有书童领悉，但既已发问，只怡然笑答
“自然可以，各方书院之间，学规皆大同，只存小异于各夫子之间，不知门生对何处存疑？”

南宫媛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随着他柔声笑答，心间慌促得缓，倚着砚台的身子向前倾了倾，既要问夫子，那便直抒所疑【学生自觉楚先生之渊博不下各夫子，却看着较之各夫子年轻许多，不知先生年方几何.......家中可有妻眷...】次问语气轻息，眉眼亦挂上些不自然神情，实在是问的冒昧，于是又补上一句【先生师道儒雅，想必对待子女亦为慈父，故学生好奇，还望先生莫见怪于学生】话脱出口，才觉更加冒昧，微微颔首咬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

楚归宁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卑恭相问，却如触逆鳞，瞬而颦上浅川，一副怅惘失意貌，不悦启声
“学识高低，不该以年庚较之。你既作为学生，便应全然将思绪至于学术，而非闲话夫子家常”
言罢复着手收拾行当，以此掩下几分愁思，念及言之过重，恐伤师生情分，缓息又道
“师道如何不过教书育人，春风化雨便是好事”

南宫媛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观他神情，竟似动了怒，原是自知所问冒犯的，可即便理亏，也望着他良师益友，倒不至于如何，却不料竟得此反应，疑惑之时，却也恼了他了，所言字句不离读书，当真无趣，也是置气，气他死板，也气自个儿以貌取错了人，努起粉唇道【这世上莫非只读书一条路么】语罢心中莫名激昂，发髻上的合欢簪坠子也摇摇晃晃的似做抗议，转圜了身子侧过去不再向着他，思考一番后补充到【学生听过明祖的故事，其出生寒微，曾为人牧奴，何谈苦读，可却仍能成一朝创始，学生置喙，还望先生解惑】没成想自己肚里这点墨水，既然还说出了点东西，莫名有些暗自得意

楚归宁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闻其辩，抬眸间刮目，此见略有其胆识，只欠开悟，声息蔼然
“孰能为天子者，则非凡夫，明祖虽生于世俗，却脚踏七星，胆识过人，其命不凡，此非常人能及”
着眼于她髻间颤颤，眯一缝隙穴集焦那朵簪花，合欢，探清后不觉勾唇，盈握木犊轻磕案沿，皓齿启合
“而身为凡者，若无大能，欲成事，除却胆量，则需博学辅以增见。否则若有勇而无谋，则称莽夫，有勇有谋，方成大器”

南宫媛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先生当真....能言善辩，如此也知我这笨嘴辩驳不过，恼羞化作绯色冠上面容，十根葱指不自然的互攥，两丸珠儿提溜一晃，寻了另种说辞以对【可是人各有志，难道人活一世，非得成大器不可？】瞥眼望向他，却正对上那一抹视线，明眸皓齿，怎会有男子生的如此俊俏，差点又着了道，于是立马转目，咽一津平复心中悸动，继而辩驳【先生深明大义，却也只屈身于此做讲师。有人欲从商，有人欲从官，那便也有人欲务农耕织，有人...则欲做贤妻良母】谈及最后一句时，红晕逐上耳廓

楚归宁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驳词引落深思，指轮摩挲上牍板，却如触润玉，它经光阴洗礼早已融出浆泽，骈瞳深深潭，却全然映不出世间颜色，再启齿，答声怅意
“若人能有所选择，而后才谈所欲，读书则能为那些身不由己之人增添人生道路”
只是她肤洁殷绒，绫罗绸缎，能轻谈欲念，荣枯二字于她，不过只读前者罢，何以虑人间忧患？即而转思言
“而不论从官商农工者，皆首先能为人，次而谈其志。人伦孝为先，若是修学合乎于父母命内，那么从命攻读，则是行孝”

南宫媛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他声音叠上几层愁思，我眉间也蹙起了山丘，父母命内....细细思来，不禁惭愧万分。是啊，我向来都只顾着自己，却从未念及爹娘托嘱，枉费了二老的心思，他搬出这套说辞，我是再也辩驳不过了。缓缓起身，颔首恭礼，声音也虚了下来【感谢先生今日豁达开解，学生惭愧，必将铭记于心】

楚归宁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洪覆更迭，骄阳也终落幕，即来之朔风沁入暖意，将余物置入书匣合盖，莞尔流盼
“嗯，早些归家吧，明日再见”
语际恣意，弥合几分距离，末了携行当，不疾不徐离

南宫媛
十一月初一，酉时，四方书院
我几番冒犯顶撞，他却谆谆不倦，仍是柔声相对，楞了一瞬才答话【明日见.....先生】目送他离去的身影，心里总似在捕捉着什么，一句明日再见，我似有了盼头，这四方书院，许是逃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