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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戏] 【乾元十年九月十八】【中州】【多人】市井小剧场之无支祁-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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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坤

我是常驻钱多多一骑绝尘才华横溢精益求精高山流水戏录Ⅲ乐善好施Ⅰ徐霞客Ⅲ不速之客Ⅰ

发表于 2023-11-13 23:47:14| 字数 9,6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戏录
参与角色: 旁白&金吾卫校尉-孙敬&金吾卫街使&翊卫上将军-霍齐昭(即墨坤)
卫国公府嫡女-高文鹿
会宁伯府嫡女-萧嘉然
卫国公府庶女-高文姝
霍邸嫡长女-霍清婉
众乞丐(赵缥)
勋国公府嫡女-赵缥
卢邸嫡子-卢琢
金吾卫街使一号&金吾卫街使二号(卢琢)
庶民-刘大脚(苏珺禾)
一对主仆、僧人(端王)
剧情总结: -
势力划分: -
参与评戏:
可参与整戏打卡角色:萧嘉然、高文姝、金吾卫街使一号/金吾卫街使二号、刘大脚、霍清婉

旁白
乾元十年九月十八  晴  城内
这几日衙门里人人忙得脚不沾地:好容易顶着上峰施压查明无头尸给百姓一个交代,但坊间甚嚣尘上的流言和稀奇古怪的案件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京中治安向来只看案发数不论破案数,看着那些日益增高的卷宗,金吾署上下已经对年底的功绩考核看淡了。
若说那对父子是无支祁的开始,那无头尸的结案并没能如预想一般止住无支祁的势头。父亲错杀儿子又割下其头颅伪装成鬼祟作案。发生了这种事,人心多少还是受到动摇,尽管官府破案堪称神速,但告示牌上新纸叠旧纸,写得那些东西却不是人想看的。还是有很多人笃信那父亲是被无支祁上了身乱了神志才割头献祭。
无支祁像是一块看似无稽又甜腻的蜜糖,咀嚼在众人口舌之间,于秘微处暗生腐龋。
于是富贵人家宁信其有的加强门禁,再没有钱的老百姓也愿意花上三个铜板买一张圣女同款仓顶符纸谓之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当然,也有人觉得一切都过于荒唐以至于不屑发声自诩“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或者担心这才一两日现在说什么未便言之过早;或是觉得远方的哭声与己无关,左右自己没遇上便只关起门来过日子。
等啊等,等官府来搞定,等菩萨来救世。可眼下悠悠之口何人能平?
或许故事里的那些人可怜坏又蠢。
那你呢,你又能做点什么?

——善后——

高文鹿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申时 卫国公府
书院归来听家中下人议论城中热事,对于无支祁一说颇为无奈,子不语怪力乱神,分明是人在作恶,反将一切推诸鬼神,可叹可笑。又闻自家二姐带回货郎一事,细听来龙去脉,思忖片刻,道,“这货郎瞧着狡猾,既已利诱,还需威逼,只道他若是还想在这城中做捣货生意,最好别对国公府的人说谎,否则,此番是礼邀他入城,再有疯言,下回就让他横着出城。”
“货郎之口已堵,眼下要紧则是百姓之口,流言传于市井难免失真,彼时怕的是不止无支祁,更甚者各路鬼怪都来现世。”
微有沉吟,边思边道,
“不若,将那日的说书先生寻来?不,不止那位,就将城中叫的上号的说书人都找来,故事么,咱们重新讲…”
明珠善睐,缓缓
“一来道明,前言中无支祁等怪谈,实则都是人为假扮;二来大力渲染,金吾卫已然捉拿凶手,神兵天降稳定民心”
手支下颌,又思又续,
“嗯,再招揽些小乞儿,发些食物碎银,让他们编首童谣传颂真相,去大街小巷里唱。”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八  晴 辰时 金吾卫署
眼见城内这场怪诞风愈发弥漫,文姝觉得不能再等了,一早便带着货郎去了金吾卫署。向上表明来意,“我已寻到传出无支祁的货郎,带来与你们问话。他本也是随口胡诌一句,不料口口谣传,酿成这等风波。”
她既然答应货郎为他辩护,自当尽力,“如今城内人心惶惶,他愿自投官府,也是为散除这乱象,还百姓个安定日子,是为弥补自己的一时之差。还请酌情处置。”
随后向金吾卫呈上他的切结书,“民女妄言,当下应快些解决民间流言,破除迷信,官府的话百姓不一定信,可这货郎与百姓应同为民,他们更愿意信。如此解除误会,官府对货郎也从善处理,叫那些胡乱言过的,都敢于站出来辟谣,民心与官心才能相连。”


九月十八 辰时
金吾卫街使一号
几日里睡不安稳,吃不安慰,当日又有人寻官,只当又是个遭“吃了头”的。
待其陈述,眉头一挑,接过切结书展看。复逡扫二人,与同僚相视一眼,先指货郎“你,先跟他进去,自有大人问话。”
再与那衣着华贵的姑娘拱手而礼,笑道“多谢姑娘抓住这货郎,诚如姑娘所言,我们定会给百姓一个交代。”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八  晴 辰时 金吾卫署
娇容颔首展颜,佯装着谦虚,心中已是得意:“这是民女应当的。”
昨日将货郎带回高府时叫文鹿瞧见,新的脑子到底好使一些,想了几个招儿,自己反复琢磨一晚也觉着可行。
“官爷,无支祁的谣言已经闹大,家妹有一计可解此局,您瞧瞧如何?”随之细细道来(参考文鹿所说)
“这样一来,既能澄清谣言,也能更快解决些。官爷若觉得可以一试,便进去询问上头官爷的意思,一同审那货郎,民女在此等候,可随时传唤。”文姝细语轻声,举止有礼妥帖,她本可以回高家,却依旧准备在此等那货郎。


九月十八 辰时 金吾卫署
金吾卫街使一号
当即取笔来记,呈书里是按人所说旧书新讲,乞唱真谣的意思,罢复予人核对“姑娘大义,金吾卫感激不尽,不知贵府尊名?”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八  晴 辰时 金吾卫署
寻常贵女自当是以“善行无声”结尾,文姝行事本就是为名,但此话不应自己开口,身旁凝霜见机行事,“我们姑娘是卫国公府高家二小姐和三小姐。”
文姝嗔了凝霜一眼,作大方样,“只要我与家妹能帮到官爷就好。”


九月十八 辰时 金吾卫署
金吾卫街使一号
虽知面前的姑娘非富即贵,当卫国公府四字出来时还是显见得更恭敬了两分“下官省的了,姑娘见识不凡,可见大家风范,下官佩服。”
“姑娘小坐,下官去禀与上峰。”及后叫同僚好生招待,去寻上峰禀明方才所言。

孙敬
九月十八 晴 辰 金吾署
桌上油灯早已见底,室内憋着股不透气的暖,秋晨自直棂窗而入将乳白光线投在伏案人清浅的呼吸上。
笔吏蹑手蹑脚的进来放下今日新的得的货郎证词又准备取昨夜圈画好的卷宗——那些是这几日无支祁案报案人的切结书,笔吏原样誊抄好,李靖孙敬他们便要一一圈画、批注不实或存疑之处,而后自有人凭此去访查,因事出不久多得是人临时起意,案件多不复杂,虽流程上繁锁却并不算难。
见笔山离袖子太近恐残墨污了衣裳,笔吏便轻轻往旁侧挪了。
孙敬却醒了。
猛地坐起看向滴漏,一看才睡了个把时辰便松口气。不甚讲究的摇了摇空茶壶,往嘴里灌了半壶“他们都派出去了吧,留在衙里的人可还够?”
笔吏应够,递上货郎供词又转达又道卫国公府人的建议。孙敬点头,道声可行,账上取银即可,务叫人破费,令使人转达:此事亦呈上将军处,叫国公府放心。
言必翻看新送来的证词,笑了笑。手中捏着薄薄的一张纸,如捏着一条薄薄的人命。“按律连诽谤都算不上,不要为难他了,交了罚银便放走吧。”
笔吏点头,领了命出去。
另展纸扑平,茶壶里最后一点福根润了笔新写一封露布扦上金吾署的大印。


府闻汉江投水一事现以勘明,现有某氏供词以证无支祁为无知杜撰,所涉诸案已列堂待查,往事不究,既告再犯重罚。
如律令

高文姝
乾元十年九月十八  晴 辰时 金吾卫署
堂内问话,堂外紧张。不知过了多久,见一官爷带着货郎出来,官爷告知只需交纳罚银,文姝谅他养家不易,尽善到底。又让凝霜替他缴纳。与其同出官府,“先生瞧,我们的官爷们并非苛待百姓的官爷,我等日后应该多予官府一些信任。至此事毕,先生便归家吧。”
无支祁的闹剧终将告一段落,文姝归家后便筹划送长姐短剑一事,并未对此事多做挂怀,直至风波渐淡,回想起来才隐约觉着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可若有人知道自己做好事竟是为了自己博名,岂不遭人笑话?
转念又想,管我是博什么呢?总归是积功德的好事!


霍清婉
九月十八 酉时 霍邸
无支祁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自己是无所畏惧,可书院里却有一些同窗上课都打不起精神。
彼时书房里父女二人对坐桌案,苍梧已将来龙去脉禀明,心下几分唏嘘:亲手杀了两次儿子,不敢承认也就罢了,非要嫁祸给旁人,为此搅得近乎是满城风雨,果真《聊斋》里的牛鬼蛇神比活生生的人都可爱许多。
再听过文鹿的主意,起先还是点头赞好,后又思忖过一回,方有微词生出,概都按下不表,只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要我说么……堵不如疏。”目色微动,不疾不徐地开口,将心中打算一一道来:“这有孩子的不好好抚养,没孩子的把阿猫阿狗都当个宝,流落街头的小乞儿连死鱼烂下都要捞来果腹,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可不就是这个理吗。”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先前即墨世叔办了耆老院,咱们不如仿照着弄个慈幼堂,收养那些没有亲人照顾的弃婴、孤儿,虽说弃婴之俗难以制止,这法子治标不治本,但好歹能让他们有衣穿、有饭吃、有屋住,不至于沿街乞讨,连死鱼都要捡去吃,没准哪回就捡到洒了鼠药的东西吃进肚子里死于非命了。待他们日后养大了,也能让王超那般多年无子的人前去领养个儿子女儿,总比去人贩子那儿买被拐去的幼儿好。”
越说越来劲,眸泛亮光,语气都坚定不少:“此举既能使路无啼饥之童,又能彰显陛下圣德惠泽民众,爹爹以为如何?”


霍齐昭
九月十八 酉时 霍邸
近来城中却是不少风言风语,翊卫中也下令不得妄言。今日听得金吾署已出告示,想必此事也就些余波而已,未想书房之内却着实叫长女一番想法触动。
望着女儿,眸中满是赞许,“娆娆所想亦是为父所想,此事你便放心大胆去做,爹爹定助你。”


霍清婉
九月十八 酉时 霍邸
双手合十,轻轻一拍,“真的?那女儿可就放手去做了。”实在是欢喜,面上笑色和煦,一时高兴得忘了退下去,心底在打算慈幼堂建在何处,又设置怎样的章程之类。在旁人看来,便是愣愣坐在此地了,直至父亲一声朗笑,才回过神来收了远处的心思,再谈二三家常,余下再无话,便回屋了。


——欲借无支祁占田,偷鸡不成蚀把米——


庶民刘大脚
乾元十年九月十七  酉时 城南村落
八月里正挨近秋收时节,西屋里木板床上躺了大半年的刘爹,一口气没喘过来,梗着脖子涨红着脸一命呜呼。刘大脚同弟弟两个你扯几尺粗布,我出几块木板,请了村头的唢呐班吹吹打打将老爷子送入土。
这下双亲俱逝,两兄弟便着手分家事。刘家共两块地,一块肥田虽不大,可随手洒秧便长成秋季金灿灿的一片,一块贫地虽广,需得费心照料才能产粮。肥田挨着大脚家,贫地距村东头刘二虎子家仅几脚路。
刘大脚人生得高瘦斯文,早年考了个秀才,娶了布匹店的大女儿,在布匹店打算盘,寻常随妻子一同住店里。而刘二虎子人如其名,高壮威武一身力气没处使,是村里干农活的好手。刘家这亩肥田一向是他来料理,顺带照顾刘老爹给他尽孝。每逢收成了便用驴车拉些粮食送去布匹店,再换成布匹拉回来。
只如今要分田地,刘大脚明摆着看上的是自家屋背的肥地,明里暗里同弟弟说了几回,只是都被一口回绝,刘二虎子辛苦照料多年的田,眼看着要大丰收,哪里肯拱手相让,八尺的大汉虎这脸一掌似要将桌子拍裂,丢下一句“想都别想”便夺门而出,刘大脚缩着手擦去额角冷汗,刘大嫂冷着眼自内屋出来就是一个爆栗,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无用。“既然明着商量说不通,只能使阴的了。”
夫妇两连夜收罗了店里残剩的白布,撕成一缕缕布条,勾在废旧的蓑衣上,摸黑去城头马厩里割了一把马尾,再撕了几支狼毫,给刘大粘了个长毛脸。幽火孤灯往路口一站,能吓得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日天色擦黑,村东的李大狗担粪来洒,遽然一个白影在眼角闪过,定睛一看,惊得三魂出窍,赫然一只长毛鬼,再想到这几日坊间流传开的奇闻、无头的尸体,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老人嘴里的水鬼。手一丢桶一倾,黄水横流,跌跌撞撞往回奔去,到刘二屋前刹住脚步,一遍狠狠扣门,一般扯着嗓门大喊,“刘二虎刘二虎,你家村西那块地闹鬼了!无支祁上岸了!”

九月十八 午时
金吾卫街使二号
得闻那报官人道城南里有无支祁上岸,当即拧眉呵道“再喊有无支祁我先把你抓起来!”
那人惶惶叩首只称不敢,饶命,听得烦了教人领路至无支祁出没处。问清是谁家的地,便去敲门了。


九月十八 午时
金吾卫
也不说进屋,只与同僚立在门口,抱臂“有人说,你家地里闹无支祁?长什么样,什么时候开始闹的你知道吗?”


刘大脚
九月十八 午时
“啊?是…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草民自个未曾见过,是村里人路过见着了,就在昨日、昨日见着的。”
这一句话问的刘大脚心里一咯噔,冷汗直流,忙不迭地摆手将自己撇开。
刘大脚只觉得面上的谄笑致使腮帮子发僵,小心翼翼试探,“官爷,这是怎么了?听闻那案子已经结了,都说是犯人自戕其子。”
原不过借此事作怪,想分得这一块肥地,可不愿惹上什么官司。
刘大嫂将孩子赶进内屋,自己也走到门边帮腔,“官爷不妨去村东问问,是李大狗亲眼瞧见的。”
两个孩子扒在窗边不错眼地往外看,一个不小心挤了另一个,造出声响,惹得刘大嫂一个眼刀飞去。

九月十八 午时
金吾卫
抬头瞥一眼村户神情,倒像见鬼似的。又见妇人出声,只道不急,顺人目光探往院内,再正视村户“昨什么时候见的知道吗。”


刘大脚
九月十八 午时
刘大嫂抢着回话,“那人吓懵了神,大约是酉正。”
刘大脚点头称是,“天刚黑的时候,他来洒粪看见的。”

九月十八 午时
金吾卫
闻及酉正,冷哼一声“那无头案是午时结的,你们这酉正的‘无支祁’又是谁?”
扫眼手中户籍册“你们家兄弟两个,那个呢?”


刘大脚
九月十八 午时
这里的无支祁,那不正是自家男人么!但是哪里能不打自招,于是刘大嫂干笑着开口,“这咱们就真不知了……”
刘大脚回了后话,“俺们不在一块,二虎住村东。”

九月十八 午时
金吾卫
见人干笑也扯个例行的笑,来前听报官人说这家兄弟二人不和,笑问“感情不好啊,住这么远?那你们兄弟有没有跟谁有矛盾?”


刘大脚
九月十八 午时
“远香近臭嘛,隔着一些,反倒能感情好哩。”刘大脚不置可否。
“同村头老张家有些龃龉,不过也都是小事。”刘大嫂不死心,仍想给这地扣个邪门帽子,好凭此跟二虎说项,“会不会真有无支祁找上岸,这地风水招脏东西?”

九月十八 午时
金吾卫
听毕久久地盯着刘大脚的双眼,似乎在审问果真如此吗?忽而一笑“哦,原是同张家的龃龉,不是兄弟阋墙。”
风水招脏东西……倒不担心自家地不能种地了?“若真招脏东西,不如这样,正好今我们把地收了,也解你们家的烦难。”


刘大脚
九月十八 午时
刘大嫂还想说话,刘大脚一把扯住自家婆娘,点头哈腰忙给人赔不是,“官爷见谅官爷见谅,妇人见识短浅,哪里有什么无支祁,许是别人神志不清看花了眼……”
让开大门,抬手作请,“官爷们办差辛苦,进去喝杯茶,吃些果子歇一歇罢。”

金吾卫
九月十八 午时
冷哼一声“吃茶就不必了”冷哼一声努嘴让随行里正将誊抄下的公文告示布与人前。“可瞧清楚了。今儿衙门里可是下了告示,无支祁已证为无稽,往事不究,后有重罚。”退一步打量起这户在村里还算体面的屋子叹口气“咱们这些办差的也是没办法,现在上边要抓典型,若真要揪无支祁后头可没这么好商量了咯。”
言罢便作势要走,道回去带了人来掘地三尺翻查屋舍,不止李家,周围存户都这么翻一遍,看无支祁能藏到哪。


刘大脚
九月十八 午时
送走了官爷,二人相对无言皆是一脸菜色,当初动了歪心思,如今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在同无支祁有关的物什昨日便已烧去,而后再论分家事,刘大脚咬咬牙不再争屋后这片地,另一块贫地也托弟弟照料,有了收成二人六四分。好歹将这桩官司了解。

——民间吃瓜众生相——

萧嘉然
乾元十年九月十八 辰时
这两日虽照常上学散学,却亦遇得街市等,无支祁一事闹得人尽皆知人声鼎沸,自然有些听闻。到底觉得不妥,微微蹙眉。随着车马之声与枫华道。
“此事荒诞不经,又仿若外力推动,隐匿迷雾未见全貌。鬼神之说由来之久,何以作乱?多做人为。此事退为庶民愚昧无知,进可扰人心所向,未见如天师道五斗米教之时,代代亦有,害人性命。”
指尖轻轻点在膝上,此事到底囿于平民之间,世家大抵无有所扰,只是自家家下人众,难免因此传言嚼舌。又有祖母近些年来愈加信仰释迦,须得在定省之时探问一二。
“一会儿回府先洗漱,而后问问祖母那边可有空闲,我去说话儿。你去寻萧岩家的,让她和萧管家约束府中上下人等不得散播谣言乱嚼舌根,所有发现一律重罚。”


九月十八  巳时  某偏僻小道内
众乞丐
“唉,兄弟,今个吃罢没?”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一手里拿着一个破树根,一手端个有大半豁口的碗,学着大人模样朝旁边几个散落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小道里的乞丐问道,自然,亦是因为他们附近乞讨的兄弟皆日日落在此处休憩,一般人压根不想从这儿路过,只有一众乞丐在此,可是没法子,谁让此处地势较高,且有长长的屋檐可以避雨。
这较年长的乞丐同样是衣不蔽体,只是较之旁人,却面色红润,不丰腴却并不算瘦削,闻言冷笑一声:“臭小鬼,毛还没长齐就同老子称兄道弟的,新来的吧?这方圆十里乞讨的谁不知道我姓李的,我跟你们这些蠢货可不一样,老子可不缺口吃的”
“哦?李…难道你就是他们口中的李老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乞丐眼珠一转,心里并不怕他,只是听他说不缺吃的故意奉承罢了,只为了接下来的话“你莫诳我,咱们讨饭的全看今个儿能不能碰大运遇见善心人,就算是京都这人多的地界,也不是顿顿都能捞到吃的”。
那李姓男人用小拇指扣了扣牙,又露出一口大白牙,显然是受用极了“老子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诳你个小毛头有啥子好处吗?”
“李大哥,我父母早亡,这么年走南闯北,才知道所谓父母不过是人贩子罢了,求你照拂一二,能给口吃的,我小豆丁以后唯大哥马首是瞻”小乞丐就等着他话,等他说完立刻道来,又说:“我知道有一个消息,大哥且听一听,这两天都在传闹无支祁呢,我听他们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那仓定圣女的同款符纸都老好使了,好多人都在买呢”。
李氏闻言,一惊又赶快恢复情绪:“哦,这个啊,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我们又买不起,最好闹的凶一点,这样才有热闹看”摸索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凉的饼扔过去“赏你的,跟着老子混,亏不了你”
小豆丁接了饼就要立刻慰籍五脏六腑,想起了什么掏出一张符纸,故作感动道:“这是我趁乱摸来的,差点被抓到打死,孝敬给大哥,当做我今日给大哥拜了山头”。
李氏接了符纸,摩挲了一会儿,嘿嘿笑了起来,酝酿了一个坏主意,令召开一个乞丐嘱咐了两句,不过半天,城里头都开始传仓定圣女乃天定神女,仓定神符功效强大,有了神符甭说是无支祁,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得身,且福运加身,财运滚滚等等。

赵缥
乾元十年九月十八  午时  勋国公府
因身体不舒坦同学院告了几天假,故而这几日皆晚起了,大夫嘱咐了不用用眼过度,自然这几天也并未自习,只是在院子里赏景,或同母亲游园闲话。
这日依旧穿着一身红衣,歪在池塘边看游鱼,右手上破天荒的不是花卉而是同塘中鱼儿一般无二,桃花与菊花坐在一旁绣花笑谈,说近日外头都在传无支祁食头,如何如何离奇,譬如又有一陈姓男子错杀其子,竟为推责,将死去的儿子头颅砍下伪装成无支祁杀人,还有一个孙寡妇等等等等。
两人说的兴起,感叹这几日小姐病着,都在府中待着,倒是免了担忧,这厢缥缥蹙起眉头,心想以金吾卫目前所查,无支祁是假,怕是更多人借着无支祁生事罢了,幸而母亲管家向来严苛,今日若不是俩丫头在这儿闲话,平素母亲总会说外头的事儿,想来是因着病中,母亲不愿让我费神,否则怕是要过几日风波平息才知道,并未理会,只嘱咐俩丫头:“这几日约束好固自院的人,不许他们出去乱说”。


九月十八 申时 卢邸
卢琢
散学回府,因听了一肚子无支祁的怪事,喜步又素不大出府,现正坐院中解线,便兴致冲冲想同人一讲,也替她解闷,谁知刚起了头,那瘦指便堵在唇上“诶,我的爷,快别说,大老爷昨才下了令不让提呢。”
“那咱们回屋里,我只讲给你一个听。”
“我不听,怪骇人的。”
“这有什么,都是人扮的,你当话本子听也一样。”一臂捞人起身,携人进屋,将那无头鱼引的无头尸案,那邻里黑狗案,如何有人添油加醋,如何有人其中谋私,桩桩件件一吐为快。喜步先由恐畏,再转叹惋,又有一问
“既都是假的,大老爷怎避讳至此呢?”
一语得闻,神思混沌之中有一刹明光,追时,再寻不到。恰此时,得闻老太太跟前的梧桐来唤“琢二爷,老太太叫您用膳去呢。”
“知道了。”
“诶,”起身时喜步又牵袖“这些话我听听就罢了,在外头可别浑说,尤其是老太太、太太跟前。”
“你放心,我只跟你讲。”便止了话,出门往老祖宗院里去了。


萧嘉然
乾元十年九月十八 未时 会宁伯府
在学上亦有人偶然提及此事,因朝中衙下俱下了口令,不过模糊三二字,却仍是其中之意,心下百感。
及至家中,问得父亲兄长行踪,只道二人仍未下衙,颔首应了声知道了,自先去与祖母母亲问安,道自己使人约束上下,自然无有不应。
父兄二人仍未回府,便不苦等,只将自己一片感悟之意做了文留待一边,另起笔列了条例。以开民治,防邪门歪道为要。另此事后或佛道之途将兴,若如此,则需论及观寺之间僧人道士人众,不应使其数过多。庙产过丰则侵民田,又以税薄,损国利庙而已。零零总总写了一章,使人送去前院书房,等父亲归家评点。


一对不明身份的主仆
乾元十年九月十九 申时 路边茶摊
虽然“无支祁”案早已水落石出,官府也已盖棺定论。汉江沿岸的一间茶摊里仍有不少民众围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几日内发生的事。
而此时一辆装扮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路边,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因为头戴帷帽瞧不清样貌,但看衣着应是哪户人家的公子,身旁跟随着的腰身还配着一把刀的少年看样子应是这公子的随从。
这一主一仆甫一下车立时便吸引了茶摊中人的目光,茶摊的老板也立马殷勤的迎上去,刚准备要说些什么。
却见那位公子一下子猛得咳嗽起来,不仅将老板吓了一跳,也将随从吓了一跳。
只见随从无比小心的忙将公子扶到椅子上坐下:“公子,我早就劝过你身子不好,不要出门,可你却偏不听…唉。”
那公子却是没说话,只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而有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体格健壮的中年边磕着瓜子边问:“你家公子这是?”
侍从看了一眼,便有些不屑:“你哪来的,打听这么多?”
中年男子一见这人这不屑的态度,顺手就要拿起放一旁的榔头,起身便是一副要与人干架的架势:“嘿,我说你这人,”
此时,却只听那公子开口了,嗓音沙哑,有气无力,一听便是沉疴在身,“咳…不得无礼。”
随从顿时便有些幽怨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公子…”
但到底有公子的命令在先,随从的态度虽谈不上温和,终究还是缓和不少:“跟你说吧,我家公子从小身体就不好,用了许多药看过许多大夫也不见好,后面有算命的说这是命中犯什么煞,需每年都去城外那寺庙敬上炷香。不过你说奇不奇吧。每年敬完香,我家公子精神确实好了不少。原先总要卧床,现在也能下地了。所以这次我家公子就非要自己亲自来上炷香。”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看主仆二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终究还是放下榔头,又重新坐了回去,继续磕起他的瓜子:“嘿,要我说还是你家公子比你懂事。你说的城外那寺庙是保国寺吧,那可是皇家寺庙,能不灵验吗?”
“是皇家寺庙就一定灵验?”
中年男子听完顿时就白去一眼,起身拍拍手中瓜子碎屑:“那可不,真龙天子的地盘,你看你家公子不也是拜过之后是好了许多。沾了龙气的地,那必定是灵验的。什么妖魔怪鬼都不敢进入。”
而此时不待侍卫再说什么,中年男子旁边一个相较他要矮小瘦弱些的男子先说话了:“你这话说的,你看前面这不就出现了什么无支祁水怪的…”
“你没听官府已经查出那是有人假扮的,世上根本就没有无支祁!”
“那既然你说这是不存在这东西,那怎么有人知道的?”
“嗨呀,那不就是有些人闲着没事编出来的吗,这你也信?”
“你现在倒说起我,也不知道是谁被无支祁吓得晚上都不敢关灯睡觉,还把仓定神符贴的满屋子都是,就差在自己脑门上也贴上一张了!”
“我…我那不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毕竟俺娘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害!不说这了,你看你,总说自己胆大,也说不信那些玄乎玩意,但你家不照样烧佛烧香。还有这位公子,不也是不辞辛劳要去烧个香拜个佛求个身体健康吗?”
“你这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嗨,不过你不说我倒忘了,我是得去寺里好好拜拜,好求个神佛保佑,也去去这些天沾上的晦气。”
“那你到时也记得捎上我一道啊,我也去拜拜!”
“你?我看你还是再多贴几张你那什么仓定神符吧,看看仓定的神会不会佑你这别国的人咯!”
“你……!有种别跑!”
而后便是两人追逐打闹着跑远了。(动作自行想象,写不动了,反正就是两个很淳朴憨的百姓)
待休整好,由随从结了茶钱,这一主一仆自是重新上了马车。而看马车行驶方向,正是那城外皇家寺庙保国寺。

佛前一对僧人 保国寺
乾元十年九月二十三
“师兄,你说怎么最近来敬香的人这么多,虽说是皇家寺庙,达官贵人必然不少,最近怎么连一些走卒小贩,乡野之人也来此敬香了?”
“嘘,师父才说过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你这样说小心又要被罚。不过大概是无支祁一事闹得民众人心惶惶,便来上香以求平安吧。”
“说的也是,师兄我就说那什么劳什子的神女哪比得过我们本国的佛。民众心里定是清楚的。”
“就你机灵!还不快去添些灯油?”
“啊,这不才添过吗?”
“上香的人多了,这灯油你以为能用多久,佛前的长明灯师父早先便交代过定要时时燃着才好。”
“嘿嘿!师兄说的是,我这就去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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