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十月十八】【惠国公府】【太史瑾宁 苏珺禾】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荀九

乾元十年十月十八 申时 惠国公府
太史瑾宁
留亲信下人在外头，与小姨同坐庭中，秋风猎猎，卷起红木柱上的纱幔，垂首抿一口蜜水，看向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下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我如今，竟也有些羡慕那些年岁稍长的人了。”

乾元十年十月十八 申时 惠国公府
苏珺禾
捻过一块芸豆糕，将拿玛瑙高足盘往她跟前推一推，见她神有怅色，随口道怪，“怎么？难不成有谁小瞧你了？”

乾元十年十月十八 申时 惠国公府
太史瑾宁
并未有所停顿的，立时将眉梢一挑，“整个大齐，哪个敢小瞧我？”也捻一块芸豆糕，却低垂了眼，难得怏怏的，拇指摩挲过芸豆糕上的花纹，“近来四方馆的赌局小姨也知道了吧？先前前头议论二王议政，有人提到了瑞安，”轻轻的咬了一口糕点，纵然甜食也难以抚平心中的郁闷，“我想，倘若我现在是瑞安那个年岁，母妃的路会否好走很多呢？”

乾元十年十月十八 申时 惠国公府
苏珺禾
自己是爷娘的幺女，下头没个弟妹，也就对着明昭，她还能逞一逞长辈的风范，又只比她小一点儿，一块儿玩闹长大，兼之对长姐的濡慕也都投射在明昭身上；实则心里是极为疼爱这个大外甥女的，她如今有心结，自然觉得重任在肩。
拾阶而下，指使候于亭外众仆，“你们都再往外走八步去守着，不许旁人靠近。”
回身坐下，“四方馆确实是热闹，我还命人去为白子增员了。”
瞥了她一眼，扬起头，“瑞安？你且瞧着，她还不如你呢！说到底，还是在于陛下，他怕是没动过要女儿来承社稷宗庙的念头。瑞安，她如今不被送去和亲都要偷笑了。”
总算还记得是要开解她而非雪上加霜，“不过说这些也还早，陛下眼瞧着还是有个二三十年好活的。你如今是小，等再过两年也大了。等长姐正位中宫，你便是嫡女，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说到这顿了顿，“……只是，瑾宁，你喜欢做这些么？你若决心要成为长姐跟前的遮风树，走的路怕是比皇子们要苦得多。”
冲她眨眨眼，语带蛊惑，“但你若只想做全家疼爱的小公主，把手一摊便成了。”

乾元十年十月十八 申时 惠国公府
太史瑾宁
将杯盏里的蜜水饮尽，想起七月与母妃的闲谈，便将心事倾吐
“眼下父皇暂停了和北扶的和亲，倘若瑞安在这期间觅得良缘，又有她那个姨母从中周旋。小姨，倘若我现在去问，无论母妃还是父皇，我从不质疑他们的回答，可若是到时候瑞安已然婚嫁，月儿等公主还未长成，若是重启和亲，这个人又会是谁？”
想起保国寺一年的艰难，不由笑了一声，很轻声的
“母妃还是父皇最看重的妃嫔呢。”
恨恨的咬一口芸豆糕，仿佛要将近来的烦闷全都吞了似的，而后才很平静的续道
“这些都太远了，小姨，眼下你去问众人，明昭公主是谁？他们会讲，她是天子和贵妃的爱女，国朝的公主，除此以外呢？一个年岁尚浅，资质不明的小孩儿罢了，就是浑水摸鱼，也不会被提及。”
有些话讲多了，就成了空口白话，是以此刻只是微微转头，望向小姨
“而我现在，想让他们知道的，是太史瑾宁不仅仅是这样的。”

乾元十年十月十八 申时 惠国公府
苏珺禾
想到明昭也有可能背负和亲之责，不自主地便腾起一阵惊怒，脆声急语，“总之便不能是你！有长姐、有苏家在，若一定要公主和亲，只能是她去！”
心头戾气渐息，回缓神色，抬手给她一栗，下手并不重，“方才还道无人敢小看你。”
吐口浑气，“藏巧于拙，用晦则明，以屈为伸。你若想别个尊重、看重你，如今最要做的便是精进学识，磨砺人品才干。瑞安端平俱未大婚，也还没入朝领事呢，家不成业未立，殊不知他们在众人眼里也还是小孩儿，也不见得比你强多少。”


乾元十年十月十八 申时 惠国公府
太史瑾宁
下意识的捂了捂额头，轻声咕哝了句
“若是与人相较，自然无人能比，可与大齐相比，太史瑾宁也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因着额角一记，那股子故作的老成再也撑不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父皇这阵子怕是正为前头的事儿烦心呢，我便是再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
顺手自碟子里摸了块点心，抬眼看向亭外，由着甜滋滋的滋味蔓延在唇舌间，含笑定下了之后的打算
“小孩子嘛，就该做些小孩子该做的事。”


乾元十年十月十八 惠国公府 申时
苏珺禾
见她抛愁色展笑颜，也跟着牵唇，平日里听来的唠叨也非毫无用处，当下不就派上用场？
未留晚膳，送至大门，“快回去罢，还能赶上陪长姐用个饭。”

结！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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