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十一月初二】【城郊五卫营】【燕霁 慕容良】猫 清高 人干事

猫五

燕霁
十一月初二，城郊五卫营，辰时
暮冬日短，辰时才见天明，然营中已然声色激昂，是以刚结束晨早操练，散兵结队往厨营而去，五纵五深，分卫而列，各领粥食。
昨日酉初入营，一如往常检阅桌案堆积章程，慕容良及其细心，分门别类规整排列，又以日期先后整合，不妥之处皆有批注，非议之处皆有建议，条理清晰，一览无遗，不费什么劲便了然于心，印章合折只在须臾之间，末了不忘调侃一句：“只可惜皇帝没这福气咯……”脑中拂过他那案桌上成山不见黑首的折子，以及那些令人头疼的抉择，便也闪过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什么时候提提意见让他做个太上皇享清福长命百岁才是真。
诚然，玩笑而已。
不多时，案上琐事已定，差人去慕容良处传话遛马，遂牵了白鹤在北营口等他，出北营口往上便是汉江河滩，冬日里雾霭迷蒙，又兼枯枝萎草，虽是萧条之象，但也景样别致，若大园里赏残荷，自成一派。

慕容良
十一月初二 城郊五卫营 辰时
门人将话传来时，慕容良尚在营帐内提笔录写，以便将杂乱的文书整理成册。按慕容良的习惯，一向是喜欢边记录边整理。军营内的事务本就繁杂且多，每日来问的人亦有不少。起初，众人还以为慕容良这样做是方便自己查找。直到有一日，因一时疏忽本要上呈的文书遗失一册，正当众人皆六神无主生怕上面发现怪罪下来时，慕容良听闻此事，问情缘由，当即提笔重写。而待原册被找回，竟是误被放入要送往其他军营的文书中，所幸对方发现得早，及时送回。而后比对两册，竟无有一处不对。而慕容良则是在众人如看神邸的目光中，笑着叫来士兵将犯错的二人拖出去重打了军棍……
未知门人催了多少遍，慕容良终放下手中笔，牵马至北营口，
“劳将军久候了。”

燕霁
十一月初二，城郊五卫营，辰时
待人至，点头作应，踏鞍上马，便往汉江河滩去，一如以往，遛马便当真只是遛马，实则寻处开阔无人之处交谈，这延绵不绝的河滩之地便是好去处。
“前段时间四方馆的那些话头都听过了吧，你怎么看？”

慕容良
十一月初二 城郊五卫营 辰时
清晨霜寒雾重，河上栖凫鸭。慕容良与燕霁一路行马至河滩之时。眼前所见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倘此景为其他文人骚客所见，定要提笔赋诗一首。然而慕容良虽生就一副清浚文人样貌，笔下亦作得锦绣文章，曾被家中人断言此子聪颖，当有状元之才，却着实没有此等情致。眼前的景象于他而言就同他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一般。大家闺秀，虽是知书达理，但也太过循规蹈矩。乏味无趣且毫无新意。
二人二马悠然并行，“不过各方利益势力间的相互角逐博弈而已，有钩，有饵，有垂钓者，亦有坐观垂钓者。四方馆的棋盘是棋盘，天下也是棋盘不是吗？”

燕霁
十一月初二，城郊五卫营，辰时
后话入耳不由发出轻微呵笑，偏头看他一眼，既有武者的肆意洒脱，又带文者的云淡风轻，也只有世家大族才能造出这样的蛟佼。
“这天下之棋，可没谁能下得了，大家不过都是棋子罢了，活而存，死而灭。”
蹄踏碎石，发出沉闷撞击，惊起灰鸭溅水，叠浪声声，又随风消散。转角偶见阔明，隐见一石堆屹然其间，下宽上窄，显为人所为。
瞥了眼未曾多想，然白鹤却往那石碓而去，先是嗅了嗅，往上喷出一团鼻汽，此刻倒是来了兴致，下马抽出鞍后带鞘佩剑，用其往撬开几个鹅石，从石缝中隐约似露出一团有些模糊的黑毛东西，未曾多想，几脚踢开那堆石块，是一团四脚黑毛动物，从尾部的形状看，像是猫尾？
也不知死了多久，已经干扁了，隐隐还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看了看没说话。

慕容良
十一月初二 城郊五卫营 辰时
河边风声惯来萧瑟，慕容良与燕霁共事多年。当初，慕容良得燕霁一手提拔至御卫将军一职。旁人皆道是慕容良交了好运得了青眼。而于慕容良而言，实则也是他自己选择了燕霁。
沙地松软，鞋履踏上并没什么声响，虽一路碎石遍布，慕容良却也早已习惯，“可没有棋子的棋盘便也不叫棋盘。黑白纵横交错，要分输赢，究竟不过一字定胜负。”
而待二人行至转角，赫然见一石堆，先引一旁白马去嗅，再至燕霁拔剑出鞘。
慕容良起初并没太明白燕霁想做什么，或者说他想到了但是又下意识直接便否认掉这种可能性。而当看见眼前人当真用剑去撬开石堆，翻出里面的东西，无端倒让慕容良想起小时候看别人用树枝去捅蚂蚁窝…
眼前景象实在难评。
慕容良看看石堆中不知被埋了多久一朝又重见天日的无头猫尸，再看向一旁自猫尸被挖出一直没说话的燕霁。虽燕霁的脸色并没什么异样，慕容良却觉出几分不高兴来。
于是慕容良笑了笑，“将军的好奇心着实太旺盛了些。”

燕霁
十一月初二，城郊五卫营，辰时
半响，才慢幽幽吐道：“也不知找个土坑，埋这儿作甚。”
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像是一个陈述句，回身将佩剑挂回鞍带，上马迂回旁道继续说着，一脸淡然，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说说冬演怎么安排，这次增不增什么题目，还是同去年……”（省略两人探讨的一万字）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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