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九月初九】【文昌侯府】【萧嘉然 崔钰】重阳走亲，兼议前程

崔钰

萧嘉然
乾元十年九月初九 未时末 文昌侯府
重阳佳节登高岁，却是朝时，毕竟无歇，书院也未留有登高远眺时机。不过敬长之节到底该拜访亲长。自回京来，只去过姑姑家中一二次，今日正是时机。
到底心中有些念头，明岁乡试，正想着今岁末过了孟章试业，才好下场，家中于此事无有不可，毕竟小叔与兄长均是下轮会试，家中自顾他们。再若有举荐之机，自然也好。
噙了笑意，自有枫华收拾了重阳糕两品，凌雪自酿菊花酒与茱萸酒各两坛，坐车往文昌侯府访亲。
与后宅略坐，与姑姑好一番亲近后，道有事相寻姑父，姑姑便使人送至前院书房来。
“姑父可得闲么？长陵来拜重阳呢。”

崔钰
乾元十年九月初九 未时末 文昌侯府
时逢重九，偷得半日暇时。晨曦里奉老夫人登高，又阖府用过午膳，膳毕方各自回转，自顾书房品茗展卷。
闻人来报侄女到谒，未假多思，略正过衣冠，便遣沅芷请至堂前相见。待分宾主坐定，自有侍儿捧清茗菊糕奉上。并不欲过拘长幼之分，半含调侃道，“侄女客气，有些时日未见你来府中走动，你姑母思念得紧。只姑父未及不惑的年岁便来生受重阳拜礼，实是汗颜。”

萧嘉然
乾元十年九月初九 未时末 文昌侯府
“姑父克壮，正是倜傥之年，英姿勃发。长陵小辈却要拜大学士与懿国夫人的么。”
敛裙落座，与人相辩，重阳佳节虽以敬老为要，到底还有团圆康健之意，知他不过打趣，挑眉笑了。
“长陵还携了重阳节礼来，凌雪酿的好酒水，已在梅花树下埋了年余，不知姑父可爱不爱这一味。”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当日读诗经至此，正是秋日，到底着人以花露菊英酿得了酒，清爽甘冽。故而年年以此为礼，纵使前头三年不在京中，亦未断过。

崔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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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作颔首，示人取茶自用，笑语，“侄女向来周全妥帖，可见萧府门风教养不愧是声名在外的。侄女日常得空便常来府中走动走动，一则全你姑母的思念，二来也教娴儿多学着些气度样子。“
含章在侧接过菊英酒来，向来亲戚往来，也并不多客套，不吝盛赞道，“酿酒为赠者甚蕃，有这般巧思的却少。采菊访梅，君子友之，侄女与素日络绎来访的宾客确然不同。”
接过馈礼，话中自便问候起萧府尊长，”会宁伯并太夫人尚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厨下还蒸着些菊糕，是自丰州访来的厨子调过的，难得尚有些家乡的馀味。原说晚些托人送至府上，赶着侄女来了，少不得再辛苦侄女做趟驿差，代我夫妇二人捎去一番心意。“

萧嘉然
乾元十年九月初九 未时末 文昌侯府
捧了茶盏慢饮一口，今岁新茶清甜，秋茶较春茶厚重微涩，却正合秋意。放下杯盏回。
“姑父只是夸我，娴妹妹哪里比我弱呢，正经才思敏捷呢。前儿回来后正赶上书院复课，倒是好好理了理书本之上的东西，日后定然多多拜访，姑父可莫要嫌我烦人，将长陵赶出去。”
酒酿得人喜欢，更开心些。
“若非如此，姑父何苦拨冗指点我，可是不是？祖母父亲母亲都很好，前儿月初，我还奉祖母往宝华寺敬香，身子骨硬朗得很。”
丰州虽近，口味的确略有不同，这三年间倒是习惯了那边风味，如此一言，不说旁的，自己都喜欢异常。
“那倒是得了姑父好东西，自然带回府上，至于差费么，好用姑父府上所制菊糕来抵。”
话说至此，掌不住笑了，又正经问些正事。
“长陵今岁有结业之心，想求明岁四月下场一试。此事姑父觉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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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已定，方知言及正题。笑中应一声，”自然。侄女肯来，什么好茶好点必是管够的。“这便揭过了前话，凝目浅忖了一时。
”侄女有上进之心，这是高门望第出身子弟最难得事。我与你姑母自然情愿见子侄辈多得出息，将来不愧门楣。不过入闱到底也不是小事，倘要敲定，还是多与尊父母商议。“
盏茶将尽，沅芷于宾主再添，一时揣着来意，随口问了句，“院长可见过你的文章么?”
转过念头，想或是女儿家面皮薄，又究竟是姻亲，堂而皇之求问到底有些挂不住，又或是担心直问难获实言。乃有蔼然的抚须一笑，“侄女若拿不准，寻几篇做得好的文章摘了名送来，待我寻时与父亲看一看，求个考语。你意下如何?“

萧嘉然
乾元十年九月初九 未时末 文昌侯府
“母亲虽不意我如此，望我相夫教子，却疼我执意，未曾十分阻拦，父亲是乐意的。只是孝期耽搁了叔父与阿兄，到底长陵不过是一试。”
浅浅与人笑过，说来此事也不过平铺直叙，并无其他情绪。
“月试的文章当是夫子看得，此次来不过想麻烦姑父，若能得院长指点，那是长陵之幸，明儿便挑些篇目来，请院长与姑父赐教。”

崔钰
乾元十年九月初九 未时末 文昌侯府
温容依旧，目中却生几分激赏，“侄女虽是女子，却颇怀丘壑。正是年少若不恣意遂心，垂老之际回顾岂不尽是抱憾！侄女既有此心，尽管倾力去赴。”
后话承应，却亦有知止不逾之意，“侄女当听闻有‘馆阁体’之说，案牍久日，我早不复昔时锐意挥洒，倒莫拘了你。侄女尽管放心，父亲处我也不道是你，总归得几句中肯考语题复卷上，且作个明白镜鉴。“
数语寒暄毕，小点置盒并遣人送归。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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