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十月二十日】【纹枰弈社附近】【燕霁、杜岱舟】再乱吠，见一次，打一次

燕小雪

序言：九月十三，群臣因端王是否参政在宣政殿上引起激烈争吵，杜岱舟在反驳他人的措辞中，用“古有王莽篡位，今有钟家”作例子触发了燕霁的雷区，碍于此事关系端王平王是否参政故此隐忍没有发作，只因燕霁对端王平王是否参政并不在意，故此不想插手此事误导皇帝以为自己对夺嫡之事有站队归属从而影响皇帝自己本人对该事件的判断，于是等端王之事有定论后，燕霁秋后算账，找上了杜岱舟……

燕霁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于弈社对街的一处街摊茶铺点了些茶点，时不时抬眼看弈社进出来往之人，时过酉初，一道熟悉身影从里而出，丢了茶钱结账，那人似没看到自己，出门拐弯往家处去，踱步跟上，随手捡了一粒石子弹他后背，“杜大人，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

杜岱舟（代发）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杜岱舟喜欢下棋，逢休沐日，总要去纹枰弈社里杀上几盘，他不屑于圆滑，从不让棋，故而总是赢多输少。但今日他输了，惨败。
他有心事。
杜岱舟前段时间在四方馆跟人“骂架”，气的杜岱舟几欲发疯，这点疯劲带进了棋局，变成被杀个片甲不留的黑子。
疯癫的一切似乎还未结束，打道回府时后背挨了一石子儿，回头看，是个他有些打怵的凶女人。
“见过燕霁将军。”绷着脸见礼，然后他说，“杜某下完了棋，正欲回府。”

燕霁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先不回去，跟你说个事。”两步上前，伸手拽人衣领往前方巷口而去，也顾不得人突如其来的踉跄，手腕高举并不会真就让人脸摔啃地，杜岱舟弱质彬彬，如何敌得过自己的劲道，只能眼巴巴的被拖着跟上自己的步伐。
并未理会路人的纷纷侧目，直到把人拽进巷子里，往青砖切的墙垣一抛，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

杜岱舟（代发）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刚倾身过去便被燕霁这凶悍女人一把薅住衣领，逮小鸡似的拎着走。已有不少人侧目，杜岱舟一张老脸涨个通红又挣不开，只好心里拼命呐喊：罪过罪过啊怎可如此啊男女授受不亲啊！！
“燕霁将军快放手，不然明日朝上…”
忽感一阵天旋地转，杜岱舟大头朝下摔在墙根下。文人常年久坐的身板儿哪经得起这般暴力，眉骨被粗糙瓦砾蹭出了血，才好没几天的嘴再度跌破了皮。
灰头土脸的杜岱舟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是指着眼前的乱冒的金星还是晃出两个脑袋的燕霁，双腿哆哆嗦嗦地骂：“燕霁你疯了，你，你这是袭官！”

燕霁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看着杜岱舟摇摇晃晃地站起，额眉嘴角擦了点红，不由笑岔了：“杜大人，我还没把你怎么的，怎么就快一副要散架的模样，你说袭官？谁看见了？”单手掐着人下巴，手肘抵着人胸口覆压紧贴的巷墙，嘴角一斜，幽幽道，“孤男孤女，深街独巷，怎么不算是你非礼呢？”
“如何？清醒了吗？杜大人。”

杜岱舟(代发)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这是我非礼吗这明明是你啊！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这种话杜岱舟是断然不敢喊出口的。此时他双臂高展项背后贴，整个人只恨没本事变做块板砖嵌进墙面里。虽然杜岱舟坚持非礼勿视，死死闭起眼睛梗扭脖子，但下巴上那温软的触感不消看便知道是女人的手。
呜呼，怎可对读书人行此事，荒谬至极！
“燕霁！速速放开本官！”
面红耳赤的杜岱舟双眼紧闭着咬牙切齿，不过怎么听都透露着色厉内荏，因为他又说：
“……找我何事，有话好好说。”

燕霁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并未因他的求饶就减轻手中的力道，指腹捏着的下颌能清晰地感受腔内咬牙切齿的摩擦，“这会儿知道好好说话了？宣政殿上那乱吠的气势哪里去了？谋朝篡位，挺能说的嘛，我倒要请杜大人指教指教，您说的乱臣贼子都是谁啊……”

杜岱舟(代发)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如果杜岱舟是个识趣的人，此刻便该知晓不要再挑衅眼前这个彪悍的妇女了。但他偏不，他的一生步步迎难而上，久坐的腰椎脊柱全是酥松瘫软的，但浑身上下却有一处坚硬无比——他头铁！
“谁欲窃陛下的朝堂，谁专权弄势，谁就是奸臣！”
对上女人的一双眼，脑子读经史子集读锈了的杜岱舟忽然灵光一闪，打了个冷战。
好像自己，招惹了一个很不好惹的寡妇
御史怎可因难而退，于是他再度鼓起勇气，声音还是委顿下来，“你…绥王兵乱是事实…”
一声更比一声小。

燕霁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骤然在这狭长的巷子里响起，疾风掠过的掌，掴的的是杜岱舟的脸。
“我便是专权弄势，便是奸臣，你又能奈我何？这天下怎么来的，轮得到你指点是非？几根葱。”揉了揉并不疼痛的手，低眸斜眼睥着对方：“有些话本侯不爱听，便不想听，听一次，打你一次。”

金吾卫执戟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大王叫我来巡山咯，巡完南山寻北山…”带着一队兄弟如往常一般巡街，耳尖听得巷子里动静，嘘——一声止住行进步伐。带着两人悄么蔫的翻墙头看戏。
好家伙这送三等功呢……等等打人那个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我的妈呀，煞神燕霁。
脚底一滑便从兄弟肩上哧溜下来，蹑手蹑脚的远离那堵墙，悄声吩咐兄弟。
“去两头看着别叫旁人打扰燕将军，一会儿燕将军办完事儿了，咱们再上去捞人，跌打药带了吗？……带了就好，别一会弄死了给咱们将军添堵。走走走，脚步轻些，别露头！”

杜岱舟(代发)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老杜的头铁，还是燕霁的巴掌铁，这是个问题。
不过身为风暴的中心，杜岱舟显然没机会思考这个问题，一阵劲风袭过，或许还带了点女人特有的熏香气，接着便是火辣辣的刺痛。
刚好的烫疮裂了开，杜岱舟唇角流血，面色通红，左脸顶着泛白的五指印，看上去像偷吃了死孩子被当场拿住。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安慰自己。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况这燕霁两个都占，他再安慰自己。
寡妇门前是非多！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说——
“……将军饶命，杜某不敢了。”

燕霁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本欲令这杜岱舟自掴十掌再自骂“我嘴贱我该死”才肯善罢甘休，但此刻见他面颊五指印显，面红唇裂，一副受了委屈的窝囊求饶，毫无预料中若宣政殿上那硬杠到底的撞柱气势，倒真显得自己恃强凌弱。瘪瘪嘴，这杜岱舟倒是能屈能伸。
从怀中摸出一盒口脂，二指挖出嫣红香腻，往杜岱舟另一半未曾遭殃的脸上画出两道妩媚的红印，如此审视半晌，满意道：“馥香斋特制的口脂，遇水不褪，回家叫尊夫人用去脂膏帮你洗干净吧。”言罢将口脂盒塞到杜岱舟的手里，“挺贵的，送你了。”微顿，唇角泛起一弧愉笑，“如有下次，送你绣花肚兜。”
拍拍人肩，遂离。

杜岱舟（代发）
乾元十年十月二十，纹枰弈社附近，酉时初
一把年纪涂红脸蛋的中年男人这形象，上一人是谁呢？
是娱亲那老东西，老莱。杜岱舟嘴角一抽，他再是迂腐也不会觉着穿肚兜涂脸蛋的老莱光荣。他不信邪地用袖子猛蹭两把脸蛋，结果那胭脂未褪丝毫，更是搓的脸颊通红。
“……”
杜御史咬了咬牙，深深吐纳，素来直挺挺的腰杆弯了下，低头将两团脸蛋埋进手心，如怀春少女羞赧之姿，一路贴着墙根小跑回了府上。
是夜，杜府尖叫迭起。
“天杀的老东西，外面养了什么狐狸精，胭脂都沾在老脸上了生怕老娘不知道么！”
“夫人，夫人，听我解释，是，是燕霁……”
“什么？老死鬼连寡妇都不放过，亏你还读过圣贤书，你个道貌岸然的死东西！”
“夫人别冲动，啊——！！！”

后续：翌日，杜岱舟请假未朝。

【结】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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