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吏部→崔红馆】【燕孤行夏晴玥】董道而不豫兮

燕孤行 · 发表于 2024-3-1 17:56:45| 字数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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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孤行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吏部
散值已久，不愿归去。目见金乌西沉，旁室突盈一豆火，前探：“还不回府？”入内却是旧相识。

夏晴玥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吏部
习惯于待某人离去再走，近日见他走的都晚，便又埋首案牍，繁琐文墨之中再寻天地。
再抬头，他猝然撞入眼眸淡然笑曰“急着走的皆是有人念的，卑清闲清闲的很呐。”
拍了拍案上成叠的文书，捏了捏酸涩的手臂徐徐起身施礼。“不若多费些府衙的烛火。”

燕孤行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吏部
顽笑入耳，也省去虚言，依着身份戏谑，“烛火劳神，案牍劳形，夏大人如此尽心力，本官自要犒劳。”话虽如此，于人还以平礼，往日府衙内各司其职，匆匆擦肩，言语不多，现下只余二人，定北情分悉回眼前，经年知事后尤偏爱故人，心有沉闷而无所抒发，现下说话合意，欲邀人喝酒，“崔红馆，去否？请你吃酒。”

夏晴玥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
崔红馆
“既如此，岂有放公独见酒仙之理，却之不恭啊。”
躲过旋步舞女寻处还算安静的地界坐下，虽至夏日却还是命人热酒而来，手背略略贴酒壶试温为其斟酒。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可着碗饮的地界，熟人相聚不论什么赞让之礼，抬手邀饮“而今有幸同衙共事同桌共饮，感之慨之，且许我敬这头一杯。”
略直了直身子看他，笑容深了几分开口活泛着玩笑道“公如今是燕侍郎，说了解怕有攀权之嫌，不过，公平日也非什么好酒乐饮的人，今日怎么……可疑可疑啊。”言罢往周遭乐舞环视一圈又明眸瞧他。

燕孤行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崔红馆
随人往静处推杯共饮，“今日友人相聚，话不见外。”熟不拘礼，坐姿都松快几分，提壶回斟，先是自饮，复又斟，“说来见笑，一时想避家中繁事，宁流连于外，也不愿回府。”义妹、长姐言语情状于脑中纷杂，支肘提杯对人，眉锁得紧，“往日囿于公事，不知时之将至，现下不成家形若重罪，旁人言语以关怀名义纷议也就罢了，亲友亦是如此。”望归书信纷至沓来，书不提及却句句此意。长叹敬人，“常怀定北清净时。”

夏晴玥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崔红馆
本是淡笑听人诉说纷杂心事，抬腕啜饮，却在人提到成家二字之时不自觉凝了眉，眼神在垂眸间闪烁，在放下杯子的刹那又掩饰如常，只作半是调笑半是担忧的模样。
“公既说不见外，便也说些关起门来的话，谓之亲长难以疾言厉色只能哄骗闪躲，前些年家父家母也总是书信来催，这些年大抵是离得远知难做我的主便也偃旗息鼓了，囚于一方总非我所愿，就是不知……公是志不在此还是心有所系。”
清脆一声将手中白瓷与他相碰摇着头言“定北的日子确是淳朴闲适，而如今偌大权柄自也系着三千烦恼。只可惜公署之事尚能与公分忧，庭帏舍务之愁即便办作娇娥能替公斩斩桃花也斩不断亲长们操的心思，有心无力有心无力啊，唯有杜康解忧。”
若是往日二人自都是端方之人，难有此对饮畅言的机会，此情此景纵使心弦微动也只能苦笑而已，造化弄人。

燕孤行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崔红馆
心有所系？
热酒入喉，年少绮思早被酿成至亲，连带笑意也苦，声压也轻，“心无所属，但不愿按世俗眼光过一生。”回溯来之，身担重担，经年以纯思、以兢业、以恩情，殚精竭虑，步步至此，多少不能宣之于口，午夜梦醒独一人却也心安，实不愿被恩情裹挟潦草定人终生。
“更何况，”目定定于人，平日酣饮不多，现下几杯仓促下肚，人似晃出两份，“不论男子女子皆可建业，自建其业方是心安所在，我若随意迎娶，岂不是仗势囿人于后院，夺人自在。”耳旁恍惚有渺远丝竹声，如泣如诉，不知心驰何处，悯叹，“先景太祖圣德，当世当如燕将军，”温容，“你也很好。”

夏晴玥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崔红馆
“世俗所迫，生计所使，多少人无可选择，我们既有得选，便没有理由不去一搏，方……无愧本心，至于辜负些什么便从旁弥补吧。”
这样动人心魄的话，只在或奉承或谈笑间说过，从他口中诉出更添几分动容，不知是被酒意熏红了眼眶还是被人催酸了眼睛，诚而笑言。
“善，董道而不豫兮，素履以往，卑虽难以望其项背，也当时时自勉方不负公今日所言。”
光阴久远，许多情愫终难诉说，总有另一种方式得以同路而行，志同者，殊途同归。

燕孤行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崔红馆
诚言熨帖五内，一时也生豪情，“苟余众心之端直兮，虽僻远其何伤！”提杯相触间，头昏而伏案。

夏晴玥
乾元十年五月二十七酉时崔红馆
正豪情万丈欲歌而和之，倒被他吓了一跳。
“燕侍郎？”好在只有二人在场总不至于损了谁的面子，叫小厮拿张干净帕子为其净面，瞧见空了半壶多的酒方知其饮了多少，见他醉的厉害，直接叫人雇了车来骑马远远跟在后头不便露面，见他被接进家门方才转身离去。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