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季疏影 于 2015-3-1 00:32 编辑
============齐乐============ 时间:齐乐七年二月二十八日 地点:承徽宫-谷雨苑 人物:承秀女○疏影 剧情:独白 ===========齐乐============= 紫玉拨寒灰,心字全非。疏帘犹是隔年垂,半卷夕阳红雨入,燕子来时。 仿佛还是十二三岁的光景,之仪哥哥常陪自己在桃树下打秋千。午后的春天,仰面便看见桃之夭夭,其叶蓁蓁。高高荡起,空中飞曳的长裙仿若层层泛起的浪花。促狭伸脚一踢,落英纷飞跌落在两人的发间衣上。他轻快地笑起来,用力将自己推向更高更远的苍穹。 回首碧云西,多少心期。短长亭外短长堤。百尺游丝千里梦,无限凄迷。 呆呆坐于窗旁,手撑着黄花梨小案,以紫线绣出重瓣玉兰的袖子滑落下来,露出半截藕臂。清目寒寒,葱指在桌上划着一道道痕迹,殊不知,却是写着那人的名字。蓦然,划到一处凸出来的木丝儿,血珠从指间尖沁出来,滟滟的灼人眼。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还记得他曾拉过这只手,一笔一划在洁白的徽纸上写下此句。自己而后俏皮一笑,身子一转便滚进他的怀抱中。谁料竟牵动案上茶盏,滚烫的茶水一下子将纸张打湿。墨迹蔓延,衣裳亦是浸湿。 “都怨你。” “之仪自当为你更衣。” 之仪自当为你更衣......终是等不到了——毕竟,你已为人夫婿。 就当是赌气罢,站在爹娘前,声音就这样卡在嗓子眼里,嘴唇动了数次也未吐出一个字。直到十指丹蔻在袖里狠狠掐住手心,直到眼角眉梢都挂上了不加掩饰的嘲讽,方才缓缓道:“女儿大了,自当替爹娘分忧,疏影愿入宫光耀门楣。”随着拉长的尾音,指尖一片冰凉蔓延。刺痛支撑着自己挂上温润的笑容,直到走出房门,面色再不能维持,眼中水雾弥漫,却也终未汇成流。伸出柔荑,两寸长的指甲上涂着掺杂了金粉的凤仙花汁,使得那本已经明艳的色泽更添几分耀眼,亦如它的主人。 齐乐七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自当是 —— 宜其室家。 长眉沁绿,秋水无波,明艳妆容。马车已备好,自己却只怔怔愣住。还记得他犹带郑重的话语,还记得他无意间的肌肤相触,还记得他眉目间的神采。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今日之缘,明朝逝水。岁月是一条河,自己与子仪站在两岸,无意间的眼神交汇不过是偶然,那脆弱的情意在中央,沉浮不定,无力抗衡。
在家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马车,似乎感受到一抹熟悉的视线。 像他。 纵使是他,又有何用!暗定心神,略略上挑的双眸反而弯起,光芒夹杂着一点浮华笑意,像脆弱的波纹被瞳仁小心地盛着,浮荡在表面却漾动不到心底。双手紧紧攥住袖口,稳步入车。路在前行,自己将为帝王的嫔妃。而他,也会有自己的家室,从此岁月安稳,往昔的心意,不必再提起。 我愿他过得好,即使他的未来与我无关。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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