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七年十月十六】【四艺堂】【蔺瑜顾之湄】猴宝林和羊美人画画聊天

在水之湄 · 发表于 2019-4-29 14:02:25| 字数 2,883

顾美人
十月十六多云
邀蔺氏隔日同往四艺堂作画。

十月十七晴未时
四艺堂
[今日也是个好天，只过了这小阳春，很快就要落雪了。］彤管方把直棂窗推开，转身到桌前沏了茶，紧接着便来扶自个坐下，奉上一盏子蜜水，一面接话“落雪了，您就不得出门了，到时候，奴婢陪着您在咱们院里走。主子，左右蔺主子还没到，您先歇一会罢。”这才把目光从窗外晴空挪转开，接过茶盏也仅用了两口便放下[等这一会子并不算得什么，先备纸笔吧。]这样吩咐下去，便有宫人殷勤呈上，见纸笔颜料都已备好，便转到画桌前，草草勾勒出一只小老虎的雏形。

蔺宝林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昨日应了顾美人的邀约一同作画，于是用过午膳后稍作歇息便前往四艺堂。入堂中，见人已在台前，远远地便道，“没想到之湄不等我来，便先开始作画了。”
走近了行过礼，便凑到她跟前，“在画什么呢？”

顾美人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未曾抬头[你看呀。]笔下所绘，正是一幅幼虎扑蝶，惯画花鸟，而今再画走兽，倒有些生疏。举了画左看右看，只觉这幼虎两眼无神，有些蠢笨，因颦眉问她[你看这小老虎，是不是呆呆的，不成，我另作一幅吧。]方把这一幅弃在一旁，捧了蜜水用下两口[你是叫什么耽搁了，难不成是陛下召你？害我苦等。]

蔺宝林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怎会，我不过是午膳用得多，走过来时慢些罢了。皇上…怎么有空天天看我，依我看，你如今怀着龙胎，看你自然要多些。”
随手拿起她丢下的画，“这小老虎虽然有些笨笨的，却也可爱，丢了干什么？”转而低声笑她，“留着，以后给你的孩子看，看看他娘亲是怎么盼着他来。”

顾美人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不以为意[可别这样捧着我，哪日我叫你们娇惯坏了，我找谁说理去]话间重又提笔，只听她说起孩儿才又投去一目，笑意温存[不是呢，我这一胎平平稳稳的，虽也害喜，反应却没那么大，我想，这不定是个妞妞。这画，我是打算叫针线上的宫人描了去，做一只红肚兜，送给昭仪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呢。女儿家，哪有绣这纹样的。]方才舍了一幅，而今再绘虎目时便格外认真些，蟹爪小笔勾勒其形，再染以藤黄，这档口只是紧抿了唇细细描绘，绘成后方又开口[说起来，昨儿个我听了一件趣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呢。]

蔺宝林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也不闲着，将手中的老虎放到案边，自个儿走到相邻的另一张台前，铺开宣纸，预备作画。
几笔勾画出枝干，预备取鹅黄点缀花骨朵。听闻她说有趣事儿，停下了笔，道，“什么事儿呀？你快说来听听，让我也开开眼界。”

顾美人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也不卖关子［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想你也应当有所耳闻的。是前几日，有一个秀女在文渊阁冲撞了圣驾，被罚去佛堂抄书呢。］停笔思忖片刻［说是一位姓谢的娘子，可咱们得同期里，姓谢的娘子可不止一个，到底是哪一个，我倒记不大清了。］与人一笑［你可知道这事？］

蔺宝林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谢姓啊…。”脑海中搜刮片刻，“你说的可是枫阁的谢娘子？我想了半天，再未想出别人。”
微微顿了顿，“不想她平时闷声不响，居然也会有冲撞圣上的一日。”
想起当时自个儿初遇的场景，不由有些气鼓，改变主意换了大些的笔，不画花蕊改作梨。“也不知道是她真得罪了圣上，还是倒霉撞在了枪口。”压低声音，“我看啊，后者可能性大的多。”

顾美人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经她一提，顿时恍然，半垂眼睑［原是她么？］到底久不至祥云，从前偶尔还去转一转，南铮去后，却再没有去过一趟。说起来，都是伤心事。笔下停的久了，墨色将要晕染开，慌忙补救，压下心头一点思量，宫里总是不兴提故人［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说起来，她闺名里也有一个湄字，早前别个喊起“阿湄、湄儿，湄姐儿”的，闹过不少笑话（有可能？）人嘛——］将要再往下说，却在抬眸时将她举动看在眼里，再移去她桌前，目落树枝上挂着的一颗颗黄澄澄的梨，不免失笑［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之前（指昨日）不是说要画花么？怎么，提起陛下，你便这般气鼓鼓的。可你不知道，好些人都说，陛下就喜欢你这般娇憨的呢。］久站着吃不消，这会已在一旁的大红酸枝圈椅上坐下了，搭着栲栳样，摆手无声拒了彤管呈上的糕饼，继续说道［你当我为何与你说这一桩事呢，我可不是爱听宫女们瞎掰扯的。自打有了一个你，都说秀女们坐不住了呢。］

蔺宝林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唉罢了罢了，咱们自个儿呆着，不想他。”将画着梨树的纸胡乱往旁边一丢，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勾勒枝干，挂上点点金桂。
“我啊，充其量只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谁又知道，偷偷摘个梨子都能遇见？”想起祥云中的其他秀女，“这也正常，咱们这届秀女，若是未被选上，呆在宫中也只有几年光景了，自然是想要一博的。

顾美人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静静地听了她一席话，难免想到自个［那你呢，你怎么想的。得幸后，你开心么？］说到后头，声音显见的低下去，想是这话问的有些唐突，因慌忙提一句［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罢了。］轻叹一息，目光又投向窗外，这个角度，仅可瞧见院角那株女贞树的一点枝叶，树影投在院墙上，稍有一点风声，枝叶便随风摇曳，又成另一种婆娑景象。这一幕竟像极了闺中时的某一瞬，叫自个一时看痴。很快收回神思，半是哀叹半是玩笑［我有时想，熬过五年回家去，嫁于寻常人家，也挺好的。不怕你笑，我本是个胸无大志的，要不是我祖母逼的紧，我也不会进宫。］

蔺宝林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我呀，能得幸自是福气，已经十分满足了。”蘸取颜料细细勾勒树枝上的纹理。“若是真熬了五年——”放下笔坐在一旁，手拖着腮帮，“要是到时候再出宫，不如不嫁了，左右我非嫡非长，自个儿离了家做做生意，自由自在道也不错。”

顾美人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鸦睫微垂［说到底是旧日念想，如今只盼这安稳日子，再长一些。］心事在怀，遂有片刻静默。只把目光放在搁在桌上的青釉茶盏上，以指尖轻点其壁，因此处少有人走动，四下静谧，这一点滴滴答答的声响，竟分外明显。眉目里流淌的，或可称哀愁的情绪，究竟说不清是缘何而生。纵然如此，言语间也只是平平淡淡，由谢氏一事勾起的旧日念想，半点也不再提了［只是不知，那谢娘子，后来怎么样了。］顿了顿［会怎样呢？］

蔺宝林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她呀——”仍然是坐着不动，说道，“无非抄完经书后，遣回祥云继续过日子。”换了个姿势，“亦或是运气好些，因此面圣，被看上得了封赏。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
抬头见她有些晃神，连忙继续说道，“哎呀，他们管他们，我们管我们。你有身子，别想太多。”

顾美人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叫彤管把纸笔移到跟前，一壁低头细细描绘，一壁应声［我知道的。只是想她若这般回了祥云，以后日子恐不好过。］这话罢，也便顺应她意，再不说这些，要聊起什么，也不过是寻常琐事。大约有孕后心力不足，幼虎扑蝶图堪堪作成，便觉腹中饥饿，遂问道［你怎么样了，我这会子有些饿了，若你好了，咱们去吃些热乎东西吧。］

蔺宝林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闻声从凳上站起，稍作伸展，笑她道，“你也真是，这才吃完午膳多久又饿了？我也画完了，就看你一起用些吧。”

顾美人
十月十七未时晴
四艺堂
只一味哂笑［可别笑我，是我肚子里这小东西贪馋呢。］而后自与人同往偏厅歇息，期间闲话不多，用下几块糕点，即与人告辞，各自回宫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