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七年六月二十】【瑞福宫】【顾槿萱】夜雨凄冷不如心冷

顾槿萱 · 发表于 2018-11-24 00:31:06| 字数 1,048

六月二十夜雷雨
【瑞福宫】
【此夜非静夜，雷雨骤急，只是雷动大雨不如心冷，不如心疼。梦里依稀又闻稚儿声声，笑着喊“娘亲…娘亲…”我伸手去抱他，却扑了个空，他笑嘻嘻说要捉迷藏，一转身便瞧不见了人。只急得喊】安康！安康！
【未有半分应答，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我的安康…没了…
【身旁传来侍人声声呼喊，迷迷瞪瞪睁了眼，泪便滑落下来。墨琴哭道“娘娘，您保重着身子，小主子在这呢。”这说着她握了握我的手，瞧了瞧手中的五福捧寿锦囊，握着捧在怀里，蜷缩一团，只吧嗒落泪，颤着身，却半点声儿也无，只余哽咽声。】
【半晌，哑哑地开了口】我已有四年未曾这般梦着他了…乾元二年的端午…那天夜里他也是这般喊着我，说要与我捉迷藏，说着说着…他，他便走了…
【咽了咽，又续言】安康往日总是很听话，我怀着他的时候，也无半点难受…旁人孕时总孕吐，偏他乖巧，从未教我难堪…
【抚了抚锦囊，泪又下来】我小产后托人将他悄悄带回曲州顾府，想葬起来…可父亲说…他，他说…这是龙嗣，是帝君的孩子，是主子，不是我们顾家可以承的…又还给了我…连顾家都不愿收留他，只我自个儿疼他…
【墨琴默默落着泪换了换额上的巾帕，墨棋含泪道“娘娘，您别说，别说了，您这还烧着。墨书！你去瞧瞧墨画可把太医请来了！”】
【不知絮言几时，只心里头不痛快，又恨极了苏氏。为何次次都是她！乾元二年是她，今次也是她，偏得她无辜，却总教我难受。一边劝着自个宽心，此事与淑妃无关。一边却又恨她扰了自个。只觉心头如秤摇摆不定，又如这雷雨的雷电，打得难受。】
【此番想着，又咬着唇。安康是帝君的孩子，可帝君的孩子哪里会少他一个，何况还是个未出世的。旁人艳羡我位及昭仪，得了一个昌字，说得甚么兴盛，美好，正善也。呵，便是有习理之意如何，抵不过他喜爱苏氏与司徒氏，便是连个魏氏都不如！男子的宠爱总不可放太多心思在上头，为何总规劝自个，却总不自知。这想着揪着衣裳，呜咽了一声。】
【我方入宫那时，顾府便只有娘亲相送，递给了我两张纸，正反两面，一张写了‘忍’与‘柔’，另一张写了‘君’与‘臣’。父亲穷其一生也守着礼，顾氏一族便是遇着景朝的事儿，也死守着这个君臣之礼。可是父亲，权利是要争来的，不争他便看不到，以往我不争，安康便没了，如今我再不争，便甚么也没有了…】
【一来二去的想着，心中颇是抑郁，不料一个不舒坦，骤咳了起来，颤着手指了痰盂，墨琴忙端来，忍了好久的郁气连带着咳嗽，便吐了。这方吐罢，虚弱得又倒在了床边，无半分力气。】
【墨琴忙顺了顺背，执湿帕子拭干净，呼道“怎太医还不来！墨棋！你且也去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