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七年十二月十五日】【济南坊】【沐弈秋、卫岚】我的匾额被砸了！

顾槿萱 · 发表于 2019-6-27 23:13:42| 字数 2,446

庶民◇沐弈秋
十二月十五  晴  亥时
【纹枰棋社】
【夫君近日又外出，受邀去了云州，来信过几日回来。是夜，正睡得迷迷瞪瞪，只觉口干，起身斟了杯水用下，正掀被，隐约听着外头哐当作响，心中一紧，这大半夜的甚么声儿？】若愚！
【喊了声学生的姓名，未有回应，守拙若愚二人也不会这时候起来，又听哐的一声，好是响动，慌忙起身披了外衣。点了蜡烛，秉烛而出，行至外厅，见一人行迹鬼崇，莫不是小偷？我忙喝出声】大胆小贼！
【他吓了一跳，忙转身看我一眼，依着微弱的烛光，他的脸不大真切，我却看清了他的衣裳，青色。这衣裳有几分眼熟，不待我追他，他便跑了。我忙向前，瞧见地上的匾额，这，这是！我大惊，这是历代棋士大家的签名，裱了起来做了匾，竟让他毁了！】
【一时气急攻心，也不顾身上只披了外衣，那人又是歹徒，便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大喊】捉贼啦！捉贼啦！
【已近子时，宵禁时候街上无人，女子本体弱，又未习武，初初还成，后头便落了一大截。正着急，远见前方行来一小队人马，我忙大喊】前面的官爷！有贼！！！

街使◆卫岚
十二月十五  晴  亥时
【济南坊】
时逢夜值，入夜后草草用过晚膳，交班时辰一到，听着外头更鼓敲几声，将佩刀往腰上一系，大步一跨，与其余六人一队，同去朱雀大街。
城中因正值宵禁，宽敞大街上除去巡逻的金吾卫与一二更夫外，再无旁人。远处住宅内不时有狗吠声传出，也抵去几分寂凉。
原以为与寻常一般，挨到五更天便可交过差事，回屋歇息。七人同行，许是天时严寒，那口白雾冒出也醒目，是以少有交头接耳的时候。
更夫手中的锣鼓又敲了几下，恰好想起一事来，正要回头去说，突闻女子叫喊。三步并两，迅挡住疾奔者前头。未但见长刀脱乌鞘，掌贴刀柄一提，抬臂正击人面，接是以足踢人膝，制服贼人仅以两击，干脆利落。
且不论是非如何，宵禁之时竟敢在坊区奔走，凭此一条便可定罪。

庶民◇沐弈秋
十二月十五  亥时  晴
【济南坊】
【疾奔而来，却因着不常运动脚步有些踉跄，气喘吁吁谢他】多…多谢官爷…了！
【叉着腰，喘了好一阵，指着那贼道】你这龌龊小贼竟敢砸了我的匾额！
【我向前一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砸的，这不看不知，一看是马氏，气的指着他的手都哆嗦了】好你个马老二！你个无赖！下棋输了我便砸我棋社的匾额！亏你还是个男人，这点气量都无。
【他挣扎着，喊着冤枉。“不是我，你诬陷好人！”我气不过，与那官爷道】官爷明鉴，您说这大半夜的，我追他作甚，若不是遭了事儿何故至此。【这话说着，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怒目而视马氏。】

街使◆卫岚
十二月十五  亥时  晴
【济南坊】
还道是来了个杀人纵火狗胆包天的贼人，原是一出街坊邻里的闹剧。
听着这几声无甚看头的叫冤，若非秉着不可擅自做主的理儿，早就命人将一团黄土塞到他嘴里去。
私闯民宅，有意毁坏他人财物是一回事，但是犯宵禁这罪是坐实了的。
“姑娘莫急。”
女子是披衣追赶，一眼过去难辨身份。只挑个出不了差错的称呼，再细问她缘由，“敢问你口中的这位马氏与你有何私仇，又是在你棋社中做了什么？”

庶民◇沐弈秋
十二月十五  亥时  晴
【济南坊】
【自知此时衣容不甚雅观，整了整衣襟，将外衣打了一个结，稍理青丝，揖礼答曰】回大人，民女乃护南坊纹枰棋社柯沐氏。今夜半醒时，民女忽闻外堂响动，疑有小贼窃物，秉烛而出，见一人行迹鬼崇，便喝了他一声，他闻声便跑。民女在后头追了许久，差些便追不着了，正巧儿遇上了几位官爷，这才拦住了他。
【那马氏瘪了瘪嘴，顶嘴道“小爷我不过是去西市喝个酒回来，正赶上你疯疯癫癫，我可不得躲着。你可看清那贼人面目？便说是我！”】
【我闻言甚是愤愤，又补了我二人私怨一事】这马氏原是我棋社来下棋的客人，向来棋品不佳又倨傲，多次辱我夫君。我便气不过，与他弈了一局教训他。他实力不堪，落了败。我二人签字画押，约了此局若败他不可再来扰我棋社。谁曾想他竟如此不堪！夜里当贼还砸了我的匾额！那匾额可是千金难求！上头有数位国手大家提名！你如何赔的起！
【正说得愤慨，马氏嚷嚷道“甚么赔不赔，就不是我砸的！你可有证据？”】

街使◆卫岚
十二月十五  亥时  晴
【济南坊】
纹坪棋社的柯氏有小国手之称，虽是平日少有涉足棋艺一道，也托得那位风雅表兄的福，多少记得几个名字。
“听夫人的说法，并非财物失窃，而是……”话至此，其中曲折恩怨似已明了。眉山一提，眸子一转，有意将目光落于马氏面上，“犯事小贼费劲闯入棋社，只为了砸一块匾额？”
道是声仍如初时，偏因着落语缓了几分，更像存心揶揄。
“马氏你且说说，你是在西市哪处喝的，什么酒，卖酒人姓甚名谁，现时可有支摊。”
身后同僚已经绳索系于马氏双手，一事归一事，盗窃这罪不归金吾卫管，趁着时辰已晚，送他去衙门大牢住上一宿再谈。
“你可要记得清楚些，别到时候惊堂木一拍，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庶民◇沐弈秋
十二月十五  亥时  晴
【济南坊】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家中的财物也不知如何了。虽说贵重的都摆在内厅，最值钱也不过就那匾额了，可也有几样值钱的在外头。这忙回道】民女出来得急，不曾盘点过财物，只瞧着匾额被砸了稀烂，桌椅被翻到在地，旁的也顾不上瞧。
【马氏乍听问，支支吾吾，抓耳挠腮，半天憋出一句来“这西市摆摊的这么些人，我哪能知道那卖酒的姓名，就是摆在汉江边上，近孝中坊那家。”他说罢，又忙点头哈腰笑着补了一句“官爷，您可英明，别听这疯婆娘胡嚷嚷。您且问问她，她可看清那贼人面目了，便说是我！”】

街使◆卫岚
十二月十五  亥时  晴
【济南坊】
“接下来的事自有衙门来处理，不必与我多说。”
这番脱罪说辞听多了，无甚作用不说，还惹人生烦。马氏是否清白，柯沐氏是否诬陷，这些纷乱杂事皆非他一人做主。
“至于你说的这些，对簿公堂之时我会依言转告。”
挥手唤冯三上前，以三言两语道明原委，回头予女子准话，“夜深独行恐有不便，冯三会送夫人回府。待明日一早，衙门会派人来请夫人过去一趟。”
末了，再赠一句，“府中一应物品勿动。”否则物证反被自个儿销毁，待衙役前去查看时，无一物可做证据。

庶民◇沐弈秋
十二月十五  亥时  晴
【济南坊】
是，谢过官爷【本不太懂这些事儿，他说得及时，拜谢过他，正巧儿若愚赶来，带了件儿斗篷，便随她回了宅。】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