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包子云 于 2022-11-3 17:44 编辑
瑞安公主㊣太史瑾洛
七月十五 多云 卯时 玉明宫
【天色朦朦亮，挑起门帘，入眼的是庭内落的几大朵月季，昨日昏时还瞧着开的正盛，今早却成了残花败叶。心下悲戚之余不免思及自身，因对那北扶的事浑然无知，日子越长，瑞安心越不安。】
【此次游园会为端王平王二人议亲，各家闺秀皆在册。瑞安问过伴读高氏，这二位在游园会似是谁也没看上。她与端王不算熟识，此番也算有个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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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 多云 申时 端王府
【轿撵抬得稳当，出乘黄门走亲升街，入目便是端王府。待人通传，先行入府于内等候。趁此间隙，整袖正襟。】
端王 太史聿湛 乾元九年七月十五 多云 申时 端王府 自初五得召，礼部奏请立后一事煎熬着心肝，无一日不在嚷叫着要拿个定数。危坐椅上，得隙抬眸窥一眼庭院，正见枝桠下疾行而至的通传婢子。 得报瑞安来访，合过手中礼部一折，执折缓拍宽掌，思忖几息，惑人来访之意。 将折予侍从，撑桌起身，一壁着婢去备桂花糕，一壁阔步出房迎瑞安。 及前厅，目触倩影，拱手做礼，脊骨微曲，端得一副谦谦态， “皇姐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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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 多云 申时 端王府
正思索着如何开口，便见人信步而来。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其不必拘礼。随口编了个蹩脚的理由：
“从亲仁坊路过，就想着来看看。”
话音刚落，便有侍婢奉上茶点，恰清风入厅，散开淡淡花香。转眸瞧去，是她偏爱的桂花糕。秀眉微展，脆声道：“有心了。”
和亲之事涉及政事，不便直接相问，只先借游园会的名头扯些闲话。
“前几日的游园会如何？可瞧上一两个中意的？”
端王 太史聿湛 乾元九年七月十五 多云 申时 端王府 礼过入座，佳音入耳而剑眉稍蹙。忽至在前，遮掩在后，如此难明来意，防备不由得陡然横于心间。 正对佳人，眸中仍是平静无风的清潭，向下是颊上的一弧温笑，“劳皇姐记挂，聿湛玩的尽兴。” 顿顿，敛去些许笑，岸然答人后话，“皇室婚嫁，除却父母之言，也难免要为国事思虑一二，若是为着一己私欲乱点谱，如此岂非儿戏？“ 指尖起伏，轻点在椅把之上，语气断弦般倏然缓下，低声似是喃喃自语，“聿湛以为，皇姐早已通晓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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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 多云 申时 端王府
听人说话之余，清茶送糕入肚，口感绵密，香甜四溢。略一点头，顺话而应：
“尽兴就好，宫里为这事可没少费心思。”
方帕轻拭指尖糖渍之际，熟悉的言辞入耳，面色倏而不霁，但也只一瞬而过。
“皇弟言重了。”
略略移袖，将双手交叠，压下心中不忿，缓缓而言：
“一个女儿家，待字闺中，年深岁久，难免心急。她父亲又给不了她准信，这才另寻门路。只是求个准信，不作他想，更不涉国事。”
端王 太史聿湛 乾元九年七月十五 多云 申时 端王府 即使阐明自身婚嫁并非儿女私情之事，却仍防不住作祟的那些心思，巴巴的要旁敲侧听着。压下烦倦，侧首嘱婢去取茶来予皇姐清口。 “何等人物，寻门路竟能寻到皇姐这里”，回首，眉峰微舒，似是随口一问般，“高氏小姐？” 高氏一族，多掌军旅，征讨杀伐，有其一言之地。忆起前些日探知的北扶异动之事，虽说最后敲下定论，暂且先派人去探，却不知派遣何人，那人站的又是哪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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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 多云 申时 端王府
本不愿做那黏身客，但来都来了，自然不甘空手归去。面露尴尬，素指端茶清口，定声诚心：
“是她，去时终须去，皇姐也是想为她谋个好姻缘。”
顿了顿，喉头轻动，咽一咽口水，袖下双手紧握，神思紧凝，仍是笑着：
“若你无意，皇姐便替你回了她去，也好让她早日另择夫婿。莫要……像皇姐一般，耽误多年，连北扶是个什么情况都一无所知。”
谈及夫婿，眸色怔然，吐一息轻叹。
端王 太史聿湛 乾元九年七月十五 多云 申时 端王府 闻言一顿，旋即紧抓佳人词句，凤眸稍眯。高家小姐对己有意一事关乎女子名节，怕也不是瑞安胡扯的闲话。神色少松，咀嚼着此事利弊。 心下卸去稍许防备，垂首视地，似是有些赧然般笑了一声，张口答人，“既是皇姐开口，聿湛必然多加思量，”面上恰到好处地显出些犹豫，添句，“只是此事还需和父皇母妃做主裁定，聿湛不敢僭越。” 至于论及北扶，见人垂眸轻叹，无非困窘于和亲一事，而兼着手足之情，生了点悲痛同情，缓言而道，“聿湛虽得以旁听朝政，但北扶之事确切的也只知其近来兵马异动。聿湛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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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 多云 申时 端王府
还以为要再费番口舌，见他有所动容，心中不免欣喜。又听人说北扶异动之事，虽只略知一二，也总算不虚此行。心上悬石稍落，眉头松动，诚心诚意道了句：
“多谢。”
既得他准信，便不再叨扰，起身告辞。纵目望去，隐隐日光透过浮云落于门庭，脚步一顿，转身笑言：
“说来，还未贺你列席之喜。待你生辰，皇姐再一并将礼送上。”
说罢阔步离去。神情不再紧绷，连带着步伐都轻快不少，显得来时路都短几分。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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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3 17:43:23
发表于 2022-11-4 13:05: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