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八月十二】【温奚长公主府】【上官瑗太史菱即墨坤】拜错佛了？

即墨坤 · 发表于 2022-12-17 17:00:39| 字数 2,657

上官瑗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眼见中秋，祖父提前备了礼教我头一份送长公主府上。我晓得祖父苦心，今秋要我在京城名流中露个脸面，以便日后科考过打点方便。
当早洗漱礼装，请了祖父阿爷母亲的名帖，唤扶拓套了车马，又同几个小厮抬了中秋礼跟着。
一路到府前街上，青色官轿角上挂了红色“上官”灯笼，停在东侧门外。见几个小厮将桐油漆门擦洗得铮亮，一派过节的喜庆。下车寻了门房，揖一礼道，“翊卫将军/尚书舍人上官家贺长公主府秋节，劳烦主事通传。”言罢，扶拓将早已备好的吉钱一袋（半两白银）给与门房。

太史菱
八月十二巳时
时近佳节，送礼拜访之人络绎不绝，因着前几年的麻烦事今早早吩咐奴人一概婉拒，坐于窗前，微风和煦，小奴入内禀告上官氏携礼前来，美目流眄细细琢磨来意，想也不过来年秋季科考之事，却终归不好推脱，片刻摆手示意“请至前厅，本宫稍后便至。”对镜正衣冠，妙鬘愔嫕，提踝往前厅，盈步缓作，居主位，小奴奉茶，待其下言。

上官瑗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半晌，问人来报。随了小侍一路穿门过槛，足足过了四五重廊院方至前厅。幼时跟在祖父阿爷后面拜年贺礼，只觉有趣，而今更见天家威仪，往日种种循规蹈矩，今日却忽而变得生疏笨拙。
才上了前厅，整理衣冠，方趋堂上。叩首曰“中书舍人上官荀，翊卫将军上官宴，淑人窦氏恭贺遥叩温奚长公主足下仲秋康祚。”
起身再拜曰“臣女上官瑗谨代奉秋礼——主礼‘芝兰玉树’”芝兰玉树是祖父寻来的，品相极端正的芝草、兰花、玉竹、榕树各一盆。”更攒珠金镯一对，梅兰玉镯一对，蜀锦、云锦、绵锦、织锦若干匹。“
言毕恭立一侧，静待人言。

太史菱
八月十二巳时
轻握一把小盏，眼眸低垂，撇去浮沫，啜饮。步声趋近，小盏碰桌发出一声轻响，小奴引进，其人叩首问安，面色不变分毫，其起身又复拜，后肃立一侧，启唇道“不必多礼，赐座。”早有小奴上座奉茶，复端小盏，细抿一口，再言“令祖倒是费心了，只是本宫无功不受禄，这物件又贵重，只怕是不能收。”轻飘飘一句话丢出，眄之待其下言。

上官瑗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历来中秋节礼规格皆是如此，且秋礼精心精意，中规中矩，闻长公主称“贵重”，心下疑惑，不知是否在讥讽礼物过于单薄。眼下还未开口言事，为何而先开口嘲讽。且这贺礼乃上官府上祖父，父亲母亲一并赠予。怎得单提祖父之名？心下顿时疑惑不已。且按下不表。
浅淡一笑，抬头平视前方太师椅角。“谢长公主抬爱，贺礼能得公主赏识，实为上官家与瑗之幸事。若因此使殿下为难，反倒不好。”微微一顿，“臣女闻公主与驸马重才重文，常兴贤才论坛，臣女望能忝列其中，向各位先生讨教一二。若臣女之才得如公主与驸马之眼，还请公主收下薄礼。若才德浅薄，届时臣女便带回礼物，亦为时不晚。”言毕深深一揖。

太史菱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上官氏女携礼而来，应有所求，且不论因何而来，这礼却是先收不得，必得其开口言求，方知此礼是否能收，免以进退两难之境地。“既知晓送礼叫本宫为难，又何必开这口，倒叫旁人觉你上官在讨好，若你寻几分真诚，本宫如了你的念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本宫在外人眼中便是只先收礼才能让人学些什么吗？竟叫你携礼而来，若真是有才想着探讨几分，大可递交些旁的来。”
两丸墨色眸低垂，蔻丹轻敲桌，眸色晦暗，抬眸睨她，难究所思，话锋再转“上官姑娘有心于此，本宫自愿成人之美，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若姑娘有心于学，自是本宫所愿，若无心于此，只将本宫与驸马当个跳板，那这东西，本宫是万不能收。”

上官瑗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闻得诘责与质询，一时错愕，心下未曾料想长公主居然与传闻中迥然不同。特上公主府再拜敬礼，一言未出反而被刻薄戏谑了一番。拿捏再三也想不出有什么原因开罪了公主。心下暗恼祖父识人不清。若真退回了秋礼，教外面一列列候着的各家送礼的人如何看上官家。怕是不出明日便要沦为京城笑柄。心下又惊又气，揖下一礼，不动声色在广袖上擦了擦额角冷汗。
还未谈成什么，便听得空穴来风的敲打，无耐又无语，却也不敢发作，只好又按捺下性子，低眉对曰“殿下教训的是，臣女必时刻谨记。”

太史菱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自来与上官一族无甚交情，中秋上礼命庶女前来，本就大有失礼之处。其虽备薄礼，然开口便求人办事，未免太过唐突。加之其言本宫与驸马重文，兴论坛。既知驸马为武官，出此言，岂非故意暗讽，因而冷面出言敲打。
蔻甲轻敲不语，眼前人再作揖，抬颔示意小奴扶起。道“这礼，本宫收下了。只那秋闱一事，本宫亦知你真心，也愿成人之美全了你的念想。”
转肘握茶啜之，再语，话锋一转“可惜秋闱一事非本宫主理，本宫亦是有心无力。姑娘拜错了佛，找错了人。”垂眸刮茶待其下言。

即墨坤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前几日平儿见过贺老三回来，见绢不足匹问了一问。故而今日见过拜帖，便有心见一见平儿口中的“妙人”。
温奚封邑在陵川侯之上，故节礼之事多由府邑操持，往前厅去途听此番长公主亲见了上官家女儿，便愈发好奇。
自后厅入内便听稍显凌厉之言，隔纱屏见一人堂下躬身，一人踞主座——知道的说是中秋上礼，不知道的以为主母与新妾做规矩。
想来是话不投机了，便咳一声自屏后现身，叉手与主座见礼。自坐了温奚身侧位置，接了婢子的茶方向堂下搭话圆场“可是宴将军家的小女儿？听闻如儿郎般素读诗书倒不常在官眷家宴上见你。我看着是个老实的，听闻令堂抱恙，兄嫂侍疾，如今可好些了？”

上官瑗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堂中松香气浓，正是仲秋不见一点菊意，闻道与府中大为不同，沉沉钻入肺腑，郁结再不发散了。（注：松香可以驱虫，属于木器日保养香，常用）
却听男子的声音，三言两语间便知是驸马，即墨氏讳坤，从前随阿爷来公主府曾远远见过一眼，有些意外声音倒蛮好听。
仍不敢抬头，俯身行礼道，“上官瑗见过即墨将军”起身作揖“谢即墨将军挂怀，前些日子家母受了些风寒，近日已不妨事了。 ”

即墨坤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如此便好。”回看眼温奚，见人面上好些却仍不大心悦，便替人婉言辞客“时候不早，今日厨下做了道茄鲞很是不错。上官家的可留下用了膳再回。”

上官瑗
八月十二巳时长公主府
随言领会送客之意，又恐论坛一事没有着落。连忙问道，“敢问公主与将军，上官某可于何时何地赴论坛向先生们讨教一二呢？”
这一抬头不要紧，看到即墨脸孔时硬生生倒吸半口凉气。英气无双，临风倜傥，龙章凤姿在脑子闪过无数来回。却与身旁端坐明艳女郎显得更似一双璧人。一时间震撼得厉害，脑中嗡嗡，没头没脑来了一句，“驸马与公主真乃佳偶天成，伉俪情深。”
待反应过来时，十分想抽自己一嘴巴，道是见到天人下凡，也不能在这场合犯傻。
略微羞赧，“谢即墨将军赐膳。”（避讳上官晏，不说宴字）言毕再拜，辞别。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