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太史烺、燕霁】商讨一下端王遇刺

燕小雪

【4群，5.31号新开】

燕霁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一声散朝由里达外，方才宣政殿的唇枪舌战仍言犹在耳，踏着前后步履行至龙乾，逢多事，不逾矩，禀传。

太史烺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欹在书案前，海涛纹的宽袖挽折一道，将奏疏扣在膝上，颔首掩思，拿盏茶来擎在手里，扶着青釉盖缓缓撇散浮沉嫩叶，拂开一层涟漪：“朕料到你会来，只是你迟了一日。”

燕霁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入内便有此一句贯耳，端看人闲茶姿态，撇去殿外踟蹰的那一分警惕，缓步近人身旁，瞥一眼案上折子，立于人后，双手搭肩缓缓捏压，未着急往端王上话事，只顺着那“迟一日”的缘由絮叨：“陛下这般说，（赛马）便是故意的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传，拐着弯用这法子宣见？”
“我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也算勤快（上朝打卡），也不至于您这般‘敲打’吧……”
后话说得顽皮，有意缓解早朝剑拔弩张带来的闷气。

太史烺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博山炉里沉香袅袅，依旧蜿蜒，散入鼻间的清幽一直蔓延至喉上，抚神魂宁三分，加之肩上落下异于娇柔妃嫔的力道，便仰身松脊，避开菱窗格子射来的残漏日光，显是舒意慰怀。其人来意昭彰，她不提，便也歇声不问，半阖了眼，并非恼怒，未曾苛责，淡声以续：“你总也不来，朕总要想法子，教你不得不来。”

燕霁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龙乾炭烘阁暖，沐浴如春，沉香熏袅，心旷神怡，指穴推拿，风府凤池，循序渐进。静谧盏茶刻时，至人颈肩温热微散，感慵懒舒怡畅怀，方徐徐泠言：“赢了胜之不武，输了难辞其咎……”至后曲臂绕颈，俯耳鬓嗔怪，“陛下这法子，可真损呐。”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陛下你看御卫事儿这般多，这正月十五的赛马，只好让瑞安替臣去了。”

太史烺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自然纳下她予的缱绻，相偎薄肩，随口应：“罢了，不过是些小把戏，你去与瑞安说便是。”
自入殿来，一直不曾正视她的一目，刻下眼风去追，捉一隙她眼底的零星光辉，是毫不遮掩的打量、细细揣摩，情容却别无他异，蓦地一哂，落在两厢对峙，一弯笑弧噙在唇侧，话中意却似有他指：“你向来最疼瑞安，想来她什么都肯为你做——自然你也是。”

燕霁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得他允诺，届时也不必担忧瑞安因此事闹出旁的岔子，央央应声，倾瞰之下，汪眸将玄色海涛纹纳入目池，掩盖那一出先斩后奏的行径：“臣领赏。”
一缕白香绕过木橼，带来的是那声平静似水的低述，言轻如烟，意重如山，刹那间惊起千涛骇浪，须臾，回肘掌心覆肩，落帘深沉：“不是我做的。”

太史烺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殿内一时出奇的静，静到心念电转间，触感便愈发敏锐，扶在肩上摩挲过皮肤带引稍稍战栗的掌中茧，是经年行伍练就，战场惨烈，犹如炼狱，幽魂伺伏，厉鬼索命，哭声、喊声，如今梦回时仍犹在耳畔，一道行来的救赎与追随，自然也刻在心上。唇侧的笑，便没入席卷的沉默，再渐消弭，终至殆尽。附指去捏她绷紧的下巴，一声喟叹，不慎跌落，不知是松懈抑或惋惜：“你知道朕的底线，阿霁，朕也不希望是你。”
“那么，应该是谁。”

燕霁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静谧随着袅烟吞噬殿内的每一处窸窣，只剩下两伏呼吸在彼此交汇，安静是纷扰的掩盖，在彼此看不底的心湖里，都藏着深海般的暗流，稍有不慎便会深陷其中。
再次曲臂至后揽人，只这次深深将头依偎在那宽旷的肩臂上，紧紧环抱，耳鬓摩挲，似是在汲取某种令人沉醉的温暖，拂过下颌的手带着半分疑忌，便再沉下一弧，启唇微含那份触指的喟叹。
“你怀疑谁都可以，请别怀疑我……”
落语似有半分委屈，长睫半掩目中溢出的落寞与疲惫，偌大的朝堂，孑然其中如扁舟博浪，失去他的信任，便也什么也没有，也将什么也不是了。
“我不知道……”桌上的折子落尾写着苏文欣，所表之事不过还是那孜孜不倦的立后谏言，抬手指着那名字，声色幽幽，“苏公的心思向来光明磊落(立后不藏着掩着)，端王出事，天下人必疑心于他，正因如此反而叫人摒了嫌疑……可，此非苏公计？”
合眸长呼一气，起身流转到人面前，搂颈坐于身，贴耳依偎胸前，似静聆此间张弛心声，全然一副依恋姿态。覆手于胸襟纹上，似宽慰：“你要听的，别生气。”须臾缓道，“平王一事后，你对那兄弟二人多有苛见，哥哥敏锐，又爱多思，而贵妃回宫如泰山压顶，是否压歪了那小脑袋也未可知……端王计，也未尝否。”
心虚看人一眼，良久未语，又沉沉道：“如今三子、四子降世，势不如苏，资不如端，却是最佳隐匿者，扔石搅水，坐山观虎斗，也未可知。”自觉迷雾重重，蹙眉长叹，“更别提那些居心叵测的谋逆之势（前朝/藩王/敌国）了……”
抬眼看人，四目相对，溢露真心：“所以，我不知道。”

太史烺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一缕旧情，空趁余音绕梁，高大身形将她翼护在怀里，周身浮动的一道龙涎香教蕙羞兰也妒，余馨将她笼罩其内，似箝制，又似荫蔽。此间再换一副煦眉和目，淡淡温笑，却暗藏机锋：“后宫势力也好，湛儿计谋也罢，这件事，朕要的从不是结果。”
口吻淡而再淡，却似一柄利剑，划破严密绩织的平静：“将风起云涌时，此事沧海一粟，仅是开端，但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开始绝没有回头的机会，百舸争流，奋楫者先，他们要如何，只要不触碰朕的底线，朕绝不相阻。”
“可若当真是‘他们（谋逆势力）’……”四目相对间，泼墨一般的瞳光交汇，微末寥寥，眼意心期，便已在不言之表：“攘外必先安内，看来那件事，不能再耽搁了。”

燕霁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不要结果……那要什么？
未询问他心中所想，只因感受到一股锐利蔓延，隔着叠层的织物，也能刺得你生疼。
是真的生气了吧……毕竟端王那孩子，是他精心培养的希望。只可惜，精养之花，易折易碎。
“……嗯。”立后安内这件事，半年前已表陈述，如今三皇子、四皇子均已落地，要作何选择皆由他去，总之……与我何干。赛马事结，端王事推，便也无甚要事详谈，念着他事，起身微躬作礼欲离。

太史烺
十二月初七，龙乾宫，午时
虽则如今大齐稍安，但内忧外患仍尤须兢慎，若便姑息，必至丧败。端王遇刺一事，背后不管到底是何方势力，欲人不知，莫若不为，日后总有分晓。好在如今尚且在一掌擒纵，便犹如栽树，本根不摇，则枝叶繁茂。刻下坦定一分，也有心思与燕霁闹一番把戏，哼声：“御卫果然事忙，燕将军都不容与朕多说一句。”
着李全传膳，道道摆在案上，皆是燕霁不爱吃的菜，却泰然受享，再未多言，拘她用过午膳，才放人离。

【结】

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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