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十二月十二】【许愿树】【陆孜颖、芮宪端】许愿树下祈愿偶遇

豹豹 · 发表于 2023-6-8 22:44:15| 字数 1,644

陆孜颖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端王遇刺的风波余韵尚在，加之深冬有雪，城中鲜少来往之人。幸而自己武将之后，多少有些防身能力，胆子素来也就大，闲不住。散学后深一步浅一步望背家的方向闲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许愿树下，这银装素裹之下，树上绑着的红绸带格外显眼。随手撩了一条来看，上书：躞蹀情深，白首不离。边看边读出声来，但是并不感兴趣，于是马上就放下了。反而看着边上一条长命百岁连连点头。

芮宪端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深冬寒重兼雪浓，漫天黄云冷风里，连素日繁盛的京城街道上，也因端王遇刺而平白添许多料峭凛冽。芮宪端着锦衣貂裘，缓步行于市井间，竟也领悟出几分大隐脱俗之真意。
眼前古木参天，红绸飘飘，是走到了许愿树。虽无闲事挂心头，芮宪端沉吟片刻，还是取了一条红绸，劲笔书“风调雨顺”，预备挂去树上。
见树前有人，他遂温煦了眉目，和声道：“打扰姑娘了。”

陆孜颖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默默地想：我也好希望能长命百岁，永远陪在家人身边。回想起十六及笄礼上，长姐难得放下庶务回门，父母亲和我们姐妹三人一堂而坐，这记忆久违了。想念那些儿时姐姐在家一起打雪仗的时刻，衣裙上是多么的狼狈，脸上就有多么高兴。所以为什么长大就意味着分离，如果这样，我就不想长大了，可是不知不觉的，我的二八年华也过去了。
思绪翻涌之间，来人声音像春风一样，周遭因为他一句话一下暖起来了。偏头看他，并不眼熟。锦帽貂裘，穿得倒是蛮华丽的，一贯的直言直语：“你没说话的时候没打扰到我。”不过这人的到来正好打断了自己那些偶有的伤感，倒平白有些感激和亲近，注意到他手上拿的红绸带：“你写了什么？打算挂上嘛？”

芮宪端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伊人玉雪玲珑，目如点漆射清扬，唇若涂朱吐兰麝，令人先怀三分可亲可慕的心意。纵然她说话直率，芮宪端也并未着恼，反而含笑向她展示手中绸布上，银钩铁画的字迹正是“风调雨顺”四字。
字虽遒劲，话却温和，芮宪端对她说道：“既然姑娘这么说，想必在下说话时，是打扰到姑娘了。既然如此，在下还是先向姑娘赔个不是。”他略俯身垂眸，乃是行礼之态，待一息之后，一双含着笑意的俊眉星目才又抬起：“便借这幅红绸，也祝姑娘运如春风，万事顺意。”他将红绸上的字嵌入祝福中，似是十分诚意。

陆孜颖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不掩惊讶，手指隔空拂过他写的四个大字，孜颖的手指纤细修长，却没有染蔻丹颜色，为得习武，指甲剪得短而圆润，倒显得天然去雕饰。
“你的字写得不错，遒劲有力。”
看他年纪轻轻，大论长篇的，直是让人头疼，不与他纠缠这打不打扰了。
啧啧舌，直摇头，簪发小钗上的红色珠络也跟着一摇一摆：“我是在书院读过书的，风调雨顺乃为国祈辞，怎么能假（借）呢？”

芮宪端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为国祈祷，便是为家国为子民。”他并未着恼，反而一笑，低头缓步走到树下，腰间环佩不动。
“姑娘不也是我天朝子民么，如此借来，依我看并非不可。”
一阵朔风吹来，呼号间拂动雪沫，亦引得树上众多红绸摇曳披拂。本是凄清冬寒处，却被这万千殷红添予颜色，如朝霞春花。芮宪端就趁此举袖，择稍空一枝，将红绸挂上。

陆孜颖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并未与他同上前：“能送子民，能送君上，能送你我他，是啊，人人都能套用。”因为他的衣裳厚重，这阵冬风只吹乱了他的长发，看着他系挂的背影，道：“我只想为自己写，公子有什么建议么？”

芮宪端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君子事专，待将绸缎挂毕，芮宪端才回过头看着雪中那一抹倩影：“姑娘真是直率有趣。不过，再独特的说辞，只要存了套用的心，也不独特；再套用的说辞，若有一份真挚，也说不上套用。”
真做假时假亦真，大抵如是。不过天寒地冻朔风中，并不宜就此清谈哲理。芮宪端一笑，转过话锋：“姑娘既然想要独为自己而写，当然是自己所想的心愿最好不过。”

陆孜颖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对他的话若有所思，似乎非常有道理，但却有些听不太懂。
笑了笑：“你说的有道理。”这句话只是对着后话，不过只要能够释义，什么话不是言之有理呢？
写了长乐未央挂到树上。

芮宪端
十二月十二许愿树
雪中一邂逅，是萍水相逢，亦兴起而来，兴尽而返。不必深究，见她自去许愿，亦告别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