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一月初九】【长兴伯府】【朱敬珅】欺诈哄骗

陈易

朱敬珅  十二月二十八至一月初九的散戏  长兴伯府
十二月廿八卯时方至，就候在了长兴伯府西侧的小门边上，大雪淅淅沥沥地下，发髻肩头渐渐堆起白色。
守门的人急得一直赔笑，好不容易等来了内院的丫头，却听那丫头传话：“夫人说她只听爷的话，不许叫世子入门。”阿吉怒眉倒竖，龇着牙上前就摔了那丫头一耳刮子，一并将守门的人推开，大声喊：“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世子也敢拦。夫人说的话，三分的慈心叫你们传出来，竟成了不叫世子进去。赶紧地，走开！”
一路疾走，靴尖衣摆都结了一层冰渣子。
垂花门一过，里头的景霎时就变了，喜气洋洋地挂满了红灯笼，各个厢房的窗上都贴着仙兽吉祥的窗花。脚步在这时开始慢了下来，直至走到正院的廊道时，听见里头传来一阵笑声，而后又有两人接上去喊“娘”“母亲”的话。脚步这便停了，眼神空空地看了五六息，转而离去。
下人们跟着一顿跑了又折回，被打的丫头见世子走了，捂着脸咬牙说：“别叫夫人他们知道了，届时算作我们传话不利，又得一顿责罚。”下人们听得有人拿主意，自然不会再闯到主人屋子里禀告，便三三两两地散了，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里头守着。
……
此方与阿吉出了长兴伯府，在酒馆秦楼里来回走，又与人赊了大笔的账，日日饮酒作乐，几近没有清醒的时候。直至大年初一，庆贺的爆竹声与巡街玩闹的声音炸响，一下子就叫人醒了神。
中衣外披了件黑棕的皮毛大氅，撑着手肘推开了窗。陪了一夜的舞姬裹着厚重的被子在床榻上笑骂了几声，又娇笑着问今夜还留吗。“不留了。”雪后的风刺得人眉角指尖都发红，就这么敞着窗看了许久，撑在窗外的一臂都冻得发麻了，才收回手站起身，召了阿吉来伺候。
初二大早，便如廿八时一般，两人又候到了西侧小门，这回守门的人支支吾吾说着还未通传的话，却不敢像上回那样拦着。面色木然地携阿吉直接往正院走，堪堪走到院中，厅堂大门敞开着，里头坐着长兴伯一家四人，长兴伯当下就喝斥下人：“他是谁人！撵出去。”
两步跑上前，连披风都不叫人解，即时就跪在门槛外叩头：“爹、娘！”掌心额头都沾着稀碎的雪沫子，“大年初一时处处热闹喜庆，儿既想回府叩头认错，又怕爹不在府中，娘又如上回那样赶我出去。如今初二了，便是外嫁的女儿也该回府向爹娘磕头讨喜。”说完这话，又磕了三个响头，还等再磕时，堂上的长兴伯夫人便急急地走过来，一下子就被她揽在了怀里，没多会儿，背上又挨了不轻不重的几巴掌。接下来便是他们各自的争吵，许久过后，方得一句：“既知道错了，就好好在府里呆着。”
……
自初二归府后，一概伏低做小，便是见着上回挨了巴掌的丫头，都上前去说了几句致歉的话，又叫她将自己房里熬的羹汤送去正院伺候夫人用了，这般一个来回，这丫头便得了两份赏钱。弟、妹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又跪求了长兴伯夫人还了上回抢的银钱。此后，但凡长兴伯出去，便缠着长兴伯夫人，阿谀献孝顺尔尔，哄得她给了不少银钱，平了酒馆和秦楼的账（不包括晏南坊的，那个就是纯白吃白喝）。

直至初九，长兴伯得令办差出了府。前后脚地便又摸到了正院，只对着长兴伯夫人说：“不知记性便干不出什么事来，如今儿手里头一件正经差事都没，往日里除了呼朋唤友、寻欢作乐，哪里还能做别的？总不能像芳（妻）、倩（妹）一般日日开着窗绣花吧。便是他们，也能管几个庄子铺面的，好歹算是为家里操持了。”
长兴伯夫人即拿了敬则来说，劝说读书之类的话。
“娘看着我是长了读书种的样子吗？我若投了心思去读，十年、二十年也赶不上敬则，届时爹娘又如何看我，可是叫我与敬则去争抢怄气？”
长兴伯夫人到底有些成算，只说叫你们都不闹出事来就行，又说世子都有世子之位了，更不需要说什么争抢的话。
“倒不如匀两间铺子给我手里头打理，家里反正不缺里头的进账，我便也好好学着看账采买，往后要是能做些正经活计，便不会叫人骗了去。”又道，“敬则只管读书入仕，我守着家里，兄弟二人便是相互携手了。”
长兴伯夫人与之熬了一日，来来回回打了数个机锋，最后仍是从长兴伯夫人手里得了几间铺面。借着这股劲儿，竟也得了可以出府巡看的话，当下就要披了大氅出去，连周芳（妻）上前来拦都拦不得，一把将她推回椅上跌着：“你最好是好好地伺候着娘，别说不该说的话。”

国师

报备戏录，打卡人：朱

燕小雪

朱敬珅：7.5
一篇很有节奏感的自戏，交代了朱敬珅这些行为动作的过程与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