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街上】【陈屿、凌若仙】

穆承韵 · 发表于 2023-7-3 23:39:46| 字数 2,558

陈屿
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戌时街上
【方才吃过了晚饭，燕哥哥嘱咐了几句便进宫去了。往年这个时候正是跟家人共坐闲话的时辰，如今，却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那新招进来的小丫头早前便心往出飞了，一句话准了她的假让回家过年去了。因着年节，这府里倒也挂了红灯笼，只是没了主人，终究是冷清了些。望着头顶红灯笼，心中烦闷，便信步出府，随意走走】

凌若仙
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雪戌时街上
【雪片簌簌的扑落下来】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如此诗意，自然不是整日与刀兵为伍的金吾卫能说出的，而是路过一酒肆，学子们做诗会唱吟而出。一两句落入耳朵，便记了下来，此时大雪飞漫而无风，倒是极为贴切。】
【旁边同僚疑道：什么醉？你下值要去喝酒啊？真是难得。】
今夜不刮风就不错了，年三十儿的哪有功夫喝酒？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取个东西再回营。【也就脱了软甲，撑伞而出。
【青石板路上落雪扫了又积，堆集在墙根底下，也有堆成了雪人的，上头还挂着小小的灯笼。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暖融融一片。扬伞看大雪舒卷，长出了一气。】
【落目前行，见一人影似在仿徨。跟了几步，走上前去，暗喝一声】何人鬼鬼祟祟？

陈屿
【仍是那件大红的斗篷，白巾遮了面容。周遭院落里传来欢声笑语，门庭上都挂了大红灯笼，这一切热闹与喜庆都与我无关】
【正自茫然，听得身后喝声，循声转身望去，却见一女子迎面而来，面容衣着尚看不真切，卸了几分防备】你是何人，我随意走走，怎就鬼鬼祟祟了

凌若仙
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雪戌时街上
【东市一事还未尘埃落地，见人遮掩面容，更添狐疑，亮出腰牌】金吾卫。
大过年的，这会儿还不回家？可是迷了路？
【收了腰牌，手却没有抽出来，按在了腰间。】

陈屿
【略一拱手】原是金吾卫的大人
【视线自她腰间扫过，看出她防备之心，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只是随意走走【往周遭看了看，确是走得远了些】不曾迷路，只是家中哥哥入宫赴宴，府中无聊，出来走走，也热闹热闹【看她衣着并未着金吾卫官服】大人可是当值？真是辛苦，大年三十还不能得闲

凌若仙
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雪戌时街上
【见她肩头已积了雪片，红衣白雪尤为显眼，便把伞往前移一移】职责所在，当不得娘子一声辛苦。
【入宫赴宴品级不会低，如此朝廷大员，却让家中亲眷觉得：府中无聊，出来走走。】不知令兄在何处当值？
【白巾遮她面容，看不真切。往前移伞时对上她的眼，目带一丝探究。】

陈屿
【伞移顶上，心中对她多了几分好感，暗赞她心细，对她的问话也就不觉冒犯】哥哥姓燕，如今在吏部任职，大人许是见过的
【想到自己初到京城，燕哥哥府中从前不曾有过女眷，这大年三十自己在此闲逛，确实可疑，便迎着她探究目光主动介绍了自己来历】我自玄封来此探亲，如今暂住哥哥府上

凌若仙
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雪戌时街上
【燕？谁？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落入耳中却处处透着不对。她哥哥府上，不就是她自个儿家。】
【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吧？】
【持伞的手松了又攥，也不点破什么，只点一点头】原来如此。只是冬夜寒气袭人，今日雪这么大，娘子一个人在外头，若受了凉你哥哥怕是要着急的。我送燕娘子回去吧？

陈屿
【我若受了凉，燕哥哥会着急吗？也许会吧。这下雪虽冷，如今我尚披着斗篷，她却只着了外裳，难道我还能比她更冷？怕是心有疑虑，借此托词罢了，虽是不愿惹了麻烦，现下也只能顺势而为】如此，有劳大人了
【听她称呼燕娘子，才想起自己只称哥哥，旁人自然误会，如今再去解释太过刻意，可若不解释，只怕再添误会，只好敛了眉眼开口】我本家姓陈，并非燕哥哥亲妹，燕哥哥怜我孤身在此，便让我暂住燕宅【仍是语焉不详，只一旁引路】

凌若仙
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雪戌时街上
【似乎是什么可以写一百页话本的故事。】
【看她步伐身姿，下盘轻而不浮，也是内外兼修的习武之人。一出江湖侠女千里追爱的故事便浮现在脑海。大户人家多隐秘之事，我等只当好公差便是，其他不好管的。】
【若是随意编排的，定不会这般错漏百出，如此倒更像是真话了，也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声陈娘子。】是在下问的不周。
【个户自扫门前雪，白日积了一天也是有脚踝深，底下时不时又有化了又冻上的冰，二人往前走。踩上落雪咯吱咯吱的。不时有零散的爆竹声传来，夹杂儿童嬉笑，大雪吸音，既安静又热闹。】出家门在外，有亲朋好友相托，是要好些。陈娘子可是要久居皇城吗？

陈屿
无妨【并不想再多聊此事，说清了误会便也不再多作解释】
【随她一道踏雪而行，听着周遭爆竹声声，越发觉出几分孤寂，自己并不属于这京城繁荣】大人所言甚是，出门在外，有亲朋好友相助，便能省去许多麻烦【想到燕宅众人态度，声音轻了些许】并无久居打算，过完十五就回望归了
【已看到了燕宅门匾，抬手一指】到了【先两步上前扣了门环，门房开了门见是自己方才还喜气洋洋的脸上瞬间便没了笑意只剩尴尬：陈姑娘回来了，请进吧。微微点头示意，并未对对方的态度表达不满，只侧了身子将身后的金吾卫大人让了出来】大人要进去喝杯热茶吧【虽然在府中地位尴尬，可这天寒地冻的，将人领到了此处却连杯热茶都不给喝才是真正的失礼】

凌若仙
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雪戌时街上
【回忆起《齐域简言》上的句子，道】望归县，处归南山西，东与中州凤凰接壤。物华天宝，是个好地方啊。
【空气中有各家各户的饭肉香，夹杂着淡淡的硝气，让人有些恍惚。】
【待到她住处，暗暗点头，吏部有位侍郎，确实是姓燕。观门房相迎的态度，心中异思骤起：虽然客居，也忒客气了些。便开口】天寒地冻，正想一杯热茶喝，叨扰娘子了。
【与人入内，对门房欲言又止的模样视若无睹。】

陈屿
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戌时燕宅
【将人让进宅院，与那门房介绍】这位是金吾卫的大人【并未再多作解释，将人让进了自己的，自取了茶叶与人煮茶，语气中带了些尴尬与自责】大人稍坐，这年节上府中下人也多放了假，失礼之处大人勿怪

凌若仙
乾元九年十二月三十戌时燕宅
【这侍郎府上，规矩倒与别处不同。年节主家待客走礼，不把腿忙断就不错了，于天子脚下多年，就没听过哪家下人逢年过节还有假的。就是金吾卫当差，大年节下游人如织，反倒要多排班，不过上头给些红包，倒也无人有怨。】
【看来却是客居的亲眷，但是自个儿多心了。】本就是叨扰娘子，娘子让茶，感激还来不及，怎敢有多心的。
【其实并不口干，刚在值所交班时，才出来前灌了一大壶高碎。却也把一杯茶饮尽了，此时茶水漾在心口，也就咳一声与人告辞。】如此多谢娘子，愿娘子新春吉安，得偿所愿。
【也就走了。】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