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年六月十六】【永熙殿】【魏氏苏山璧】怜才人来投靠苏贵妃

白珏 · 发表于 2023-8-12 17:01:01| 字数 1,926

乾元十年六月十六  阴  巳时永熙殿
魏氏
主子，您今日要去拜见贵妃娘娘，这身是否太过素净了些【紫苏跟了魏氏多年，魏氏这两年又不爱管事，有些话别人说不得紫苏却是可直言的】
无妨，娘娘不会在意的【魏氏穿的是一条湖水蓝的襦裙，料子倒是好料子，只是花色和样式都是几年前的了，确实是寒酸了些】
【至永熙殿，通报待传】

苏山璧
六月十六巳时永熙殿
用毕一碗南瓜粥，我坐在桌案边习字。夏季的暑息穿过玉屏到来后，今日是第一个阴凉天，冰鉴里的冰也比往常少。因此我的心情也舒畅，在提笔舒墨的一刹，写下一个淑字，独属于贵妃的行文风情。这个字困住了我八年，此时抬目望着永熙殿的牡丹色、绫罗扇，混与寺中的古静不相同，庆幸、忍辱，这两个词或许能概括我的辗转。湘枝将写过字的宣纸放在另一边的案台展平，去晾清透，我微微笑着以旁观的姿态看这副笔墨，而小奴也穿过珠帘走近，道一位魏氏的礼见。
我命人将魏氏领进来，另外让湘枝去备了一碗玫瑰露。
即使过了阴，依旧是夏季，她在永华多个春秋，同荣同辱，于是我也愿多添怜顾。
门边的百莲灯缠绵的气息紊乱了一刻，是魏氏踱着步进来。那副淑字依旧高放永熙，伴随一双柔善的菩提目静看她的行礼。我未等她开口道为何而来，便已含笑让魏氏坐下了，湘枝也将备好的玫瑰露上呈：“便坐下吧，这些日子过得如何？你许久未同本宫好好说说私房话了。”

魏氏
六月十六  巳时  永熙殿
【魏氏沉寂日久，贵妃回宫后又诸事不断，近来才方消停了。光是永华宫，新人旧人的也有不少，贵妃还记不记得魏氏这么个人都是另说，哪里就想跟她说私房话。魏氏心里明白，却也不能挑明了说去。双手接了玫瑰露，碗底凉意沁心，驱走了几分炎夏的躁郁。因着后宫捧高踩低，分冰也缺斤少两，季秋阁里的暑气也似比别处重些。她微一颔首谢了呈露的姑姑，仰目】有劳娘娘挂心，近些日子有娘娘庇护，日子总比从前好过些【觑着上位的脸色，话里便带了几分俏皮以示亲近】倒是妾的不是了，想着……【略一沉吟，续语】娘娘您近来事忙，恐叨扰了您
【饮了一口玫瑰露，那清凉甘甜划过喉咙，令人神爽】若娘娘不嫌弃，妾便常来【搁了碗续】也讨您这一碗甘露

苏山璧
六月十六巳时永熙殿
一方净碗上的嫩容，一柳青黛尖的踌躇，砌成了一位摇摇欲坠的女儿像，我总算明白了为何陛下赐她封号为怜。
我一扫眼风，便有宫娥在她身后为她打扇了。转过来的兰花草，原本好生放在案台上，此时被我轻轻抚弄着，对魏氏的话也经过思量、伴随一叹：“你若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你既在永华，本宫便是你永远的依仗。陛下分我理事的权，为的不也是让你们过得舒坦、舒心么。”
魏氏的衣裳有些旧了，也如她的容颜，已经沉寂在小阁中许久，若是今日不踏足永熙，我大概也很难清晰的描摹出魏氏的容颜了。这些年里，我在皇宫中汲汲营营、翻雨为花，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儿家，而我能做的，无非是在所望之处，给她们一个冠冕堂皇的华冠，至于人承不承得起，便是无关我的造化。我放下了那一株白兰，划上了右手手腕的翠镯，也从这一方主台向魏氏投去笑：“那本宫便等着，你若不来，便是唬本宫的，可要挨罚。”

魏氏
十月十六  巳时  永熙殿
【魏氏瞧着贵妃带笑的容颜，确是亲切的，也便大胆了些】娘娘您事多且忙，只要您不嫌妾烦人，便是为着这玫瑰甜露，妾也要常来的。
【魏氏好歹也是得过几天宠的，如今却是这般窘促，倒像是到贵妃这里来打秋风的。她掩下苦笑，道明了来意】娘娘怜惜妾等，是妾等的福分【魏氏的手在袖子里蜷了蜷，开口缓缓，斟酌着用词】但娘娘一人总有鞭长莫及之处，妾等也愿为娘娘分忧呢【既开了口，便也不再忸怩，魏氏顺着说了下去】只是还要娘娘不嫌妾愚笨，多教教妾

苏山璧
六月十六巳时永熙殿
手中的白兰根骨柔嫩，也如魏氏的话语是极轻地诉说她的真正来意。我只一直挂着笑，斜坐着听她讲。天家的恩眷常常都是冷暖不定，今日爱宸容、明朝念永熙，魏氏身躯太薄、长久的恩宠她承不起的。就像她那一身粗裳，上不了台面的身世总归让人难得看重。我虽怜悯她，却也有些厌恶她不加遮掩的眼睛，我缓缓地读出她眼里的野心，张口认可了她的第一句话：“瞧着你柔柔弱弱的样子，原来想的地方是本宫管的庶务，你说的不无道理，本宫的确有——鞭长莫及之处。”我笑着站起身，由宫娥扶着走到另一边的案台旁，亲将已晾干的字挂起来，然后侧过头，与魏氏遥遥地说：“若要本宫不嫌你愚笨，便要先做出让人刮目相看的样子来，本宫会一直在永熙殿，也不会阻止你来这。”

魏氏
六月十六  巳时  永熙殿
【自魏氏失宠至今，已看惯了太多冷眼，各种冷嘲热讽初时还能听着，时间长了也就没了，如今听着贵妃的话，已是留够了颜面，也并不觉难堪。】
【高挂的“淑”字就在眼前，是纯净，是良善，是贵妃的过去，是魏氏的不曾拥有。她听出贵妃言下的敲打，也全然笑着受了。她起身行了大礼】谢娘娘教导，妾定不负娘娘众望。

【结】